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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泠風心下一緊張,連忙一躲,借行人的身形藏住自己,自欺欺人地不敢去看。
老板,來取我的燈。不遠處的霧九冽抬高聲音對商販說道,他微微轉(zhuǎn)動眼球,瞥了一眼身后,一觸即離。
接過又一車燈后,他唇角揚起一抹柔和的弧度:多謝。
待他拉著燈轉(zhuǎn)身后,沐泠風松了口氣,隨后他看見霧九冽拉著那兩車燈在河邊坐下,鋪開一張草席,將燈用心地擺在上面。
不一會就有人過來與他交談著什么,圍著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直到將他的身影淹沒。
誒?沐泠風掂了掂腳,發(fā)現(xiàn)還是看不見,苦惱地抓了抓頭發(fā)。
咦?對了,他可以化形,干嘛這么偷偷摸摸的?
于是他立刻搖身一變,成了一位翩翩少年郎,身著尺素,面如何郎。
他擠到霧九冽對攤位前,像一位普通顧客一樣,狀似無意地問道:老板,你這花燈怎么賣啊?
他長長的眼睫抬起,那雙靈動而帶著些澄澈的雙眸就這樣撞入了霧九冽眼中。
他看見霧九冽微微張開了嘴唇,眼中明顯一陣恍惚。
他在心底偷偷笑出了聲,模仿自己,誰不會呀?就剛剛那神韻,他敢說,比棠梨還要棠梨。
對呀,你這燈怎么賣?我要兩只。
我也要一只。
給我也來一只。
四周嚷一陣嘈雜,霧九冽沒有理會,而是俯身挑選了一盞燈,拿在手里仔細看了看,起身遞到沐泠風手中。
他向來漆黑幽深的眼眸中亮著一抹柔光。
不要錢。
身邊一女子驚呼:不要錢?我拿兩個不,三個!
四周人應和著。
霧九冽道:可以,但上面只能寫我定的話,同意的話,想拿多少都可以。
好呀好呀。
什么話?
想留一盞收藏可以嗎?
霧九冽拿起一支狼毫,抬筆沾了些墨,俯身在沐泠風手中捧著的燈上一筆一劃地寫著。
沐泠風垂眸看著他,小心翼翼。
他忽地感覺自己手中的燈燙手,極其燙手,像是被什么東西撓過,莫名開始酥癢,他繃著身體,不敢動。
幾根墨發(fā)從霧九冽肩頸處垂下,在半空中飄呀蕩呀。
挺翹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