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芳捏緊了紫袖的衣角,紫袖的心也懸著一半,可他知道師兄說得沒錯。這一點,在凌云山上,無人能來爭辯——沒有人了解展畫屏,即便他和西樓看師父也像霧里看花,卻已是與展畫屏最接近的人了。
山風冷冷掃過眾人頭頂,議論的聲音先是漲了起來,隨后逐漸平息。陸笑塵在眾子弟臉上打量了一圈,終于開口道:“你做掌門可以,我有兩個要求。,又沒有大格局,受到如此偏愛,實在很感慨。
正好趕上更新的內(nèi)容是紫袖在師門翻身,
對他來說真是有紀念意義的一天哪~
不過這個數(shù)字真的笑死我。
我說1024君,你是故意的吧?是吧?紫袖:師父,你手里那張圖是甚么?樹上有燈,尖上還有星星!
展畫屏:是西方的圣誕樹,上頭那個叫伯利恒之星。
紫袖:和我手里這些海星一樣么?
展畫屏:那怎么能一樣?你這些凝結(jié)了許多人的喜怒哀樂。
紫袖:這樣貴重,我也沒有星星送給人家。
展畫屏:沒有星星,就一起看月亮罷。
紫袖:也對,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展畫屏&紫袖:愿諸君平安康泰!
看朱成碧(9)
何少昆得了話風,帶頭行禮道:“愿聽費掌門吩咐。”四周弟子紛紛下拜,紫袖、明芳,連帶杜瑤山,也都朝西樓行禮,幾人低垂的面孔上都掛起笑容。
西樓就此搬進了清溪小筑,杜瑤山也沒挪窩,紫袖便暫住在師兄原來的房內(nèi)。掌門靜室已許久無人使用,何少昆一時又叫人拿來些文房四寶、事務(wù)清單之類,外加西樓要來的書籍,堆得滿坑滿谷。杜瑤山和紫袖便同西樓粗粗拾掇一番,至于案頭事務(wù)卻不再碰,只在掌門靜室外頭等著。
杜瑤山聽著屋里窸窸窣窣的聲響,心里高興,便順口道:“掌門,甚么時候收我做弟子啊?”西樓道:“你想進凌云派,先打敗紫袖再說罷。”
紫袖擠擠眼睛,嘻嘻一笑,杜瑤山想起他與人斗劍的場景,躍躍欲試地道:“門派當中果然同衙門天上地下,誰都能來兩下子。頭先看你們比武看得我也心癢,咱們練練去?”紫袖又笑,尚未回話,西樓卻從屋里說:“有個地方我倒是喜歡,趁閑著,咱們?nèi)ツ抢锪T。”
說著快手快腳好了屋子,三人便到了山邊一塊石坪,遠離云起峰,地勢險要,人跡罕至,倒是面對著蕭疏遠山,景致清幽。紫袖笑道:“大師兄爬山最多,果然藏著好去處。”杜瑤山無心觀賞山色,率先道:“許久不見,殷大俠修為突飛猛進,我來領(lǐng)教領(lǐng)教。”說著祭出截魄刀,金光一閃,削向他的左肩。紫袖也不多話,出劍相迎,同他過了十來招,倏忽上步便到了極近之處。杜瑤山正吃驚時,紫袖長劍毫無預(yù)兆地貼上他的刀背,發(fā)力一震,杜瑤山便直直向后飛去,不得不扶著山巖站住,駭然笑道:“行啊你!”
紫袖笑著將長劍歸鞘,西樓也笑道:“我這師弟現(xiàn)今應(yīng)當是同輩中的翹楚,眾人可都刮目相看呢。”杜瑤山便問:“你比武時怎么回事?為甚么七零八碎的,反而勝了?”
紫袖道:“其實本來我一直按劍招練的,只是前不久遇上了中露山去來觀的胡道長……”西樓難掩喜色,搶著道:“胡不歸?你見過他了?”
紫袖道:“我見過他三次。”當下便將胡不歸扮作算命老道的事說了,又說自己與他師徒問劍,“他說的‘鈍招’,我后來琢磨,應(yīng)當是說我生性不夠聰敏,就像師父從前也說我缺乏機變之心,那些太繁復(fù)的招式,在我手中反而不靈。后來我便想,真打時,只要前后能接得起來,也未必非要照原來的去比劃罷,就……”西樓點著頭道:“原來如此。我當時也納悶,你為何將招式跳著使,原來得遇高人指點,真是好緣法。”
杜瑤山看著他師兄弟的笑臉,忽然對紫袖道:“你在外奔波,如何知道哪天要比武?”紫袖道:“我并不知道,大師兄只說要回山,又要我送完信盡快回來。”杜瑤山瞠目道:“那你若是趕不及,比武輸了怎辦?”紫袖直氣壯地說:“那大師兄一定會想旁的辦法。我也會想旁的辦法。我想要師兄贏。”又朝西樓道,“你寫信的時候,就決定要回來當掌門了,對罷?”
杜瑤山自嘲道:“連你都看出來了,我竟沒想到。”西樓沉吟道:“聽紫袖說師父還活著,我簡直驚呆了,又想著這其中定然有許多關(guān)節(jié),靠打聽是決計弄不明白的,還得靠咱們自己。紫袖早已是賣命的那一個,我無論如何,都得到這里來:這樣大的事,我須得說了算,豈能由旁人決定?”又朝他二人笑道,“再說,當掌門不好么?”
三人一齊笑了一陣,紫袖又面色凝重起來,這才將在喬木莊外的見聞原原本本講給他二人聽,末了道:“師父應(yīng)當是將人殺了……他膽大至此,還要等人真死透了才肯走。半夜里看著,實在可怖。”杜瑤山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不禁道:“你師父莫非是瘋了?若是慣犯也罷了,他好好一個掌門,如何竟成了這般魔頭?”紫袖道:“我起初還想著是魔教給他吃了甚么藥,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
西樓思量著道:“這回是喬木莊……若還有下一個,魔教竟是對幾大門派依次動手了?”杜瑤山道:“這樣看,沒準是要一統(tǒng)江湖呢。”紫袖道:“已有人這樣說了,去來觀也在查探。胡道長劍術(shù)通神,那些門派也都有厲害人物;師父當真想一統(tǒng)江湖,可沒那么簡單。”
三人沉默半晌,紫袖又道:“我當時問他太師父的下落,他也不答。若真為做這江湖之主,畢竟我們還活著,難道早晚還要再來踏平凌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