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袖聽明白了,點頭道:“成家立業。”
“嗯。”明芳應道,“前幾天演練儀式,用過那座金像。亮哥昨天睡不著,再去打開練手,發現被連盒子掉了包,是個贗品。”
展畫屏問:“可看準了?”
明芳斬釘截鐵:“準。亮哥的眼是最準的,再說也仿得不好。目前還沒告訴他爹,暗中找過,都沒消息……”又對師徒二人一笑,“且叫他們找去,不行就延遲婚禮罷了。”
“延遲?”展畫屏的面色當即沉了,“溫家小子給你擺臉子看?”
“沒沒沒!”明芳失笑道,“他還覺得對不住我,畢竟婚禮前出亂子。是我說的,萬一找不到,就等拿回來再說——只是要麻煩師父和師兄多等幾天。”
“這也不妥。”紫袖說,“如此重要的物件,溫家老爺知道必定著急。你爹已經病倒,這邊他爹再倒了,不是給你夫妻兩個添麻煩么。”
他和展畫屏互相看了看,又笑道:“我和師父在這里,不妨也去找找。”
不等明芳回答,展畫屏已經起身道:“去他家里瞧瞧。”
溫家宅院極大,管家是極忠心的,早把放回木箱的事回憶了幾百次。聽他說起開門前有一瞬間的愣神,展畫屏和紫袖便心里有數;細細查看了現場,知道這是有人擺陣了。
外人甚少見那天王像,更不知道可以打開庫房。贗品是銀胎包了一層薄金,只是外形一致;但連紫檀木箱都做得一樣,可見是內行人下手。
“如果是同行,”溫亮說,“一定會做得更仔細,畢竟越晚發現越好。這個不像。”
展畫屏留在府中,紫袖思索著出了門探探虛實,于是逐漸被熱鬧的大街吸引了眼光。
七夕剛過,城里頭幾天格外熱鬧,從各處來了許多擺攤雜耍的藝人、小販。如果是有人特意為此而來,很可能還沒離開。
他假作看熱鬧穿梭在人流中,忽然有人朝他行禮。定睛一瞧,一個店小二遞過一張精美彩箋,恭敬道:“有位貴客請客官遠離此地,不要飲酒。”
說罷轉身就走。
紫袖掃了一眼那彩箋,只不過幾句普通問候,見他舉止奇怪有備而來,便跟著他走進酒樓后院。
那小二不見了,過了一刻才從柴房急急沖了出來,朝屋后跑去。
紫袖跟了上去,見那小二獨自愣神,剛要說話,鼻端卻聞見一股奇香,這才發現是手中那張彩箋的香氣,叫他一時動彈不得。
就這一晃神的工夫,腳下兜起一張如絲細網,把他和那店小二嚴嚴實實裹在當中,幾支喂了麻藥的細針早已刺入肌膚。
微慎答應陳淡云把師妹留在客棧,自己出來捉人,早就抱著完事立刻就跑的心思。他把行李都帶在身上,這時見人捉到,雖然一真一假,總算完成了“兩個人”的任務,于是溜之大吉。
紫袖看見他的身影便明白:這家伙假扮小二引自己前來,再把真小二推出來,自己在一邊收網。
店小二已然睡倒,紫袖卻強撐著精神,發現那小騙子身上背著一個包裹,大小和裝天王像的紫檀木箱極其相似,憑直覺便覺得不對勁,伸手一挽。只見那小子掙扎跑走,包裹留在了他手中。
他心中略感欣慰,好在拿回了……
咦?再看幾眼,哪里還有包裹?他手里拿的竟是自己的鞋子,鼻端仍舊縈繞著花箋的淡香。
怎么會?紫袖驚詫極了,方才明明抓到了的!
難道是幻術?他心里閃過這個念頭,終于昏睡過去。
再醒來時已在屋內。其實自從看見那張網,他就明白對手是誰。那網是興王府的東西,這回是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