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瑤山連忙刻意皺眉道:“就是愁這個,這樣算不算數?”
紫袖道:“這要看大師兄的意思,掌門說算就算。”
杜瑤山的愁苦忽然真實了幾分,問道:“那他要說不算呢?”
紫袖道:“你就磨到他說算!”
杜瑤山正在攢眉苦思,不知道展畫屏肯不肯收自己,心不在焉,一時沒聽清,便問:“磨甚么?”
展畫屏從旁突然冷笑一聲。紫袖本是無心之語,聽他這一笑倒覺得臉熱起來,裝作無意道:“軟磨硬泡唄!”
杜瑤山便又思考如何泡法。展畫屏又是一聲冷笑。紫袖實在辨不出他這冷笑到底是沖著誰,扭臉對他咳嗽一聲,卻見他面無表情,仍然專注地砸核桃。
杜瑤山絲毫沒留意,奮力搜刮全身余勇,決定放手一搏;只不過想得已是氣壯山河,開口卻細細的:“展師父,你收我為徒可好?”屏息看去,只覺他滿臉都寫著三個字:你也配?
展畫屏揮動小錘,手底核桃應聲而碎,敷衍道:“嗯,色藝雙絕,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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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感覺打完那一場他們大概會稍微慶祝一下罷。
(我的表情非常智且嚴肅。
綠酒金杯(8)
杜瑤山捏著腰間所佩截魄刀,回想起上次來時按捺不住跟他斗嘴,只圖一時之快,卻萬沒想到當真有今天這個機緣,只恨不得劈開一道地縫鉆進去;只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拜師的話說出來就絕不肯再吞回去,想到西樓,當即堆起笑容道:“哎呀展師父,晚輩……這個年輕氣盛,一時分不出輕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后我定然潛心練武,你要我做甚么我就做甚么!”
紫袖從一邊探過頭來道:“瑤山哥身強嘴快,人又聰敏,是個好捕頭,底子不差的。我初入江湖,也多虧他教給我許多辦法。”
“你不說也就罷了,”展畫屏慢慢剝開一片核桃殼,“展獠,他教的罷?”
兩句話寒意凜然,杜瑤山暗自叫苦,盯著那幾根手指,頭皮一陣發麻,仿佛他剝的是自己天靈蓋;紫袖卻大笑起來,又連忙掩飾道:“我當時被縣衙掃地出門,瑤山哥卻向著我,背地里還去給我求過情……我們跟人打起來,他還受過一回傷,養了許久才好。色和藝我雖沒大瞧出來,這個心是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