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層,他便去了幾分擔憂,全神將浮生十掌祭出來對敵。這掌法精巧多變,弗論遠近皆能施展,他又習練精熟,因此盡管陳虎氣勢迫人,仍舊未見劣勢。
他心下逐漸篤定,看這陳虎言行,應當就是代首領,只可惜身手雖好,卻總歸離金錯春差著一層,在此處又被拘囿,一時被他虛虛實實繞得眼花,出手便見澀滯。兩人衣衫在案前數寸擦過,紫袖賣個破綻,待他直取中宮,腳下一錯,出手如電,攫住對方雙腕輕輕一擰,卻也明白不能當真傷他,隨即卸勁不發,只將他向后推出。兩人看似勝負未分,陳虎卻不再動手,只向長泰帝請罪。
長泰帝手持酒盅,朝紫袖低聲責備道:“你一個小小侍衛,以下犯上,成何體統?”
紫袖連忙又拜倒,陳虎卻像是得了消息,走出門去。片刻間縈繞在外的樂曲聲便停了,宮人遠去,不多時陳虎又進來,手上亮出一枚宮女常戴的短發簪。他徑直走到紫袖身旁,提起他一只手腕,發簪貼著他的手指,極為精準地從指縫連接處刺進了手掌。血珠沿著掌紋滾落,滴了下來。紫袖伸出右手接著,不叫臟了御前的地磚。
深處筋脈被撥動,半條手臂不由自主地抽搐,他雖覺疼痛,面色卻仍不變。那時金錯春被他一劍刺傷,仍毫不睬,可想而知皇帝面前,包扎這般舉動上不得臺面。何況此時的痛,既不像那時被花有盡揭去指甲般惶恐,也不如在吳錦二身前自行將毒針刺入指尖的決絕。他經歷過比這更痛更難的瞬間,如今既已來到這里,便沒有后退的余地,當下只將眼睛望著長泰帝,肅然道:“屬下不怕刑罰,只不想受這份委屈!”
閣中除了鮮血滴落手掌的輕微聲響,一絲人聲也無。陳虎將他指縫扎過三記,手掌一翻,發簪隨即向手腕疾刺而去,顯然是要挑他的手筋。
紫袖正預備悄悄錯開幾分,長泰帝忽然道:“行了?!彼牷实坶_口,便早已暗中運勁,手臂一繃,針尖刺進皮膚,便向一側滑開去,只劃破淺淺一道血痕。陳虎依言作罷,垂手而立。
長泰帝放下酒盅道:“這好歹是練武的手,毀了還怎么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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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之后一會兒嗚一會兒嗷,
可以說是非常激動了,謝謝啦!
這周上了本周強推,上次更新忘了記下來,
在這里紀念一下,也感恩諸君賞光。
貪海難離(5)
陳虎規矩站著,一語不發,紫袖打破沉默道:“既是練武,便不應被形所限;即使缺了手腳,也自有缺的練法?!?/p>
長泰帝像看著幼童玩鬧,微微笑道:“凈說些氣話。長得好端端地,為何要缺它?”又低聲問,“你這侍衛,還要不要做了?”
紫袖的心撲通撲通跳著,終于道:“屬下決心拼命練武,就是自認還能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