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還記得陳先生嗎(手動笑著流淚)……
本周能上
何處相逢(9)
六王爺緊抿住嘴唇,像是立即便要跳起來動手,然而坐在原處瞪了他片刻,忽然將臉偏過一側去,說:“我那時病了。我不信。”
紫袖聽他的聲音嘶啞,積攢了多時的憤懣懷疑,都堵在xiong口,再也發不出火來。朱印放開了他,站回亭角輕輕說道:“王爺知道凌云山出事,就病倒了。我去探過消息。”
紫袖看了看朱印,仍是一臉淡然和坦蕩。他慢慢坐下,遲緩而僵硬,一時不知該說甚么。他怎會不明了這種心情呢?換成他是六王爺,自然又想去,又不敢去——只要去了,就是真的了。可若非親見,從旁人口中說出來,便能永遠回應一句“我不信”。況且,那種身心都像泡在油鍋里的煎熬,“病了”這兩個字,哪里說得盡。
只要與展畫屏有關的事情,他都能剎那間了然于心。
可他替展畫屏不值。他覺著展畫屏很委屈。
他盯著桌面,已被六王爺拍裂了,自己那一巴掌雖然無力,想必也讓這道縫隙更深了些。他忽然瞧見六王爺身前的桌沿,有一滴圓圓的水跡。再看他側過面孔去一直不扭轉來,便都明白了。
紫袖喉嚨有些熱。茶碗砸碎了,沒有水喝,他清了清嗓子,問道:“你,病好些了么?”六王爺道:“兩三個月上好起來的……你亂瞧甚么?”紫袖瞥著地上碎瓷,心痛道:“茶也罷了,這碗很貴罷,砸了可惜了兒的。”
六王爺怒道:“我家的,我就愛砸,你管呢?”頓了一頓又道,“山上如何了?”紫袖便道:“大師兄和山上通過信,現在應當還是陸師叔主持大局,太師父他們也還不曾找到。”
六王爺便嗤道:“你們師兄弟,簡直一對膿包。從小跟著展畫屏,竟沒學會當掌門?”紫袖從未細想過這事,看他面對著自己說話了,便道:“他又不教這個。”六王爺道:“整日在一處,看也看會了罷?”紫袖苦著臉道:“他常常要出去的,整天狼奔豕突……好不容易回了山,也總是讀書讀書讀書,練功練功練功,笨蛋笨蛋笨蛋。”
六王爺像是深覺有趣,驀然笑了起來。紫袖看著他瞬間緩和了許多的眼神,突然看出了些甚么,便道:“王爺也給我講講從前的事罷。”六王爺唇角尚未落下,眼睛已冷了,問道:“你有的是工夫跟展畫屏說話,怎沒自己問去。”紫袖道:“無論我怎么問,他甚么都不肯說。”
六王爺瞇縫起眼睛,紫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被他看得渾身難受,只覺同他多相處一刻,便多別扭一刻,實在不想再談,便道:“我先回……那個,告退罷。王爺救命之恩,日后定然相報。等過兩日,我便先回池縣去……”
六王爺不耐煩聽,打斷他的話道:“等甚么日后?我救你一命,你此生便拿命來還。進了這個門,還想走么?從你睜眼那一刻起,就是我王府一條狗,聽我的話,辦我的事。沒有本王允可,你哪里都不許去。”
紫袖聽他忽然又自稱“本王”,只覺莫名其妙,看著他滿臉的倨傲冷漠,又是氣,又是納悶,問道:“你留我在這里有甚么用?我甚么都不會了,白白吃你王府的飯。還不如真養條狗,能多派上點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