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曦早著人忙碌著,一面站在他身旁說道:“放心罷,他說了要留在京城,死也不回池縣去,我就給他找塊風水寶地,伺候他一輩子。大般若寺也置了海燈,叫他冥福永享,早日托生。這輩子也好,下輩子也好,咱們還聚在一塊兒,都跟著你練武,絕不再吃這種虧。”
說罷走至案前,掏出一把匕首,“碦哧”切下自己一根手指,血淋淋擺在牌位之前,凄然道:“霜兒不賭,我也不賭了。過陣子我去求師父允我回景行門,此生再不進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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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周沒有在榜,所以稍微躺平了一哈
諸相非相(5)
紫袖像是丟了些魂魄,也不記得自己如何出了丁家。他在靈前守不住,立即尋往白霜出事的地方,四處查看。
夜色四合,他仍覺發(fā)懵。就算白霜真做錯了甚么,也應當有個糾正的機會,畢竟他還那樣年輕,何況已經在朝更好的方向走了,白霜是有出息的。他心中十分酸楚,甚至憤怒,只是甚么都說不出,沒了就是沒了。
白霜頸中傷痕他仔仔細細看過,不像刀劍般平整,而是多出來小小豁口,又不是專用來放血的凹槽。他一時想不出那印子出自何物,只管徑直奔去。一如丁曦所言,左近人跡稀少,墻高影深。他沿路摸去,一夜毫無所得。
第二天是個吉日,跟著丁曦葬下白霜,他又折回尋找線索。尚未查盡,不覺天又擦黑,只聽車響,呼啦啦直到面前。
繡簾掀起,六王爺?shù)拿嫒莅肼冻鰜恚瑢λ鲁鰞蓚€字:“回去。”
朱印信手拉住了他,帶上馬車。王爺面沉如水,三人默然無語,回了王府。
他仍被朱印拉著,一抬頭卻已到了梅苑之外。只因這里曾是展畫屏住過的地方,王爺連進也不許旁人進來;不知為何,今天卻徑直帶他至此。紫袖躊躇著,見他已邁步進去,又覺朱印輕輕一推,留在門口,自己卻身不由己跨進門,頭一回踏上梅苑的地面。
不等他四處打量,六王爺扭頭便道:“都甚么時候了,你還在外頭逍遙!虧我好心叫你養(yǎng)傷,你既然無恙,干脆便動身尋展畫屏去!”他伸出手指畫著,“你先去五濁谷……”
“不用你教我。”紫袖此時心中發(fā)堵,對他也沒好氣,截斷他的話道,“如果你是來同我商量,咱們就商量;如果你是來下令,就把你那一套作派收起來,大概還能節(jié)省一時半刻。呼來喝去地,對我沒有用處。”
六王爺見他態(tài)度甚硬,更是橫眉立目:“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是甚么人?你這顆頭就長得這樣結實?還不快些尋到魔教化解此事將功折罪!”
紫袖反倒笑了,沖他走近幾步道:“我有甚么罪?至多和展畫屏同罪罷。又要領甚么功?我甚至連你的皇帝哥哥是死是活都不在意,只要展畫屏能活下來就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