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經平上下打量他:“小少爺這個點難道不應該正跟朋友吃喝玩樂,偶爾鬧個事兒打個架什么的,在這兒干什么?”
“本少爺生性灑脫愛自由,鋤奸懲惡為人正義,要不當初也不能把你送警局里去對叭?”余幼惟說著抱住了沈時庭的胳膊,黏糊糊地往他身靠,“但我現在結婚了,浪子回頭了,我一心都在我老公身上,這個點當然是來接我老公回家呀~”
沈時庭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下,垂眸看掛在身上的手部掛件。
黃經平想起之前的恥辱,氣得咬緊了牙,繼續嘲諷:“沈總真是一點都不挑食啊,為了能搭上余家這條大船,真豁得出去。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啊對,只要是金的,管它是金龜婿還是金蟾蜍呢,是吧。”
余幼惟愣了下,他說我是癩蛤蟆?!
他正氣得要罵人,就聽沈時庭淡淡開口:“黃總也該聽過一句話,葡萄酸甜,食過自知。與其口吐酸水自欺欺人,不如正視自己局限的能力,將來撿顆芝麻也好。”
哇不愧是男主!好口才!諷刺得好!
余幼惟又崇拜地往沈時庭懷里蹭了蹭。
見兩人這膩膩歪歪的模樣,黃經平氣得滿臉橫肉都在顫抖,奈何保安室里嚴陣以待的幾個大漢正警惕地盯著這邊,他只能惡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拉上車窗怒氣沖沖地走了。
“人走了,你還要抱多久?”沈時庭垂眸睨著懷里的人。
“哦抱歉。”
余幼惟一秒撒手,沒站穩又踉蹌了下,沈時庭再次抓住了他的胳膊,無語道:“平地都能摔?”
余幼惟嘶了一聲:“疼。”
沈時庭皺眉,拉著人重新回石墩上坐好,半蹲在他面前,拉起他的褲腳。冷風吹過,白皙的兩條小腿凍得并在了一起,右腿膝蓋擦破了皮,滲出了點鮮紅的血跡。
沈時庭莫名有些煩躁,語氣不自覺重了:“不是讓你自己回去?”
“我回去了呀。”余幼惟從外套兜里掏出一串鑰匙,“但我發現你車鑰匙在這個外套兜里,我又給你送回來了。”
沈時庭看著那串鑰匙沉默了。
余幼惟垂下腦袋,小小聲說:“你是不是嫌我剛才摔倒給你丟臉了?”
夜色沉寂,這句話低低地鉆進人的耳朵里,沈時庭垂著的眸子很輕地顫了一下。
“雖然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夫,但在別人眼里,我還是你的小媳婦兒,我擔心給你丟臉都沒有哭。我膝蓋都破了,好疼的……”余幼惟委屈得聲音越來越小,癟著嘴吸了吸鼻子,“我其實淚腺很發達的。”
不遠處有車流穿行而過,車燈的光亮遠遠地落過來,留下明暗錯落的光斑。
沈時庭垂著薄薄的眼皮,眸色很淡,仿佛能倒映出余幼惟腿上的那一塊鮮紅的擦傷。半晌,他很輕地閉了下眼睛,從余幼惟身上的那件外套里掏出一張紙巾,輕輕替他擦拭滲出來的血跡,說:“我沒有覺得你丟臉的意思。”
余幼惟雙手抓著冰涼的石墩,眸光微垂著落在對方高挺的鼻梁上,低聲說:“……可是你剛才語氣好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