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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庭到家時,客廳沒開燈,只有電視機透出的微弱光亮,還有細碎的人聲和音效。
桌上是吃了一半的蛋糕和幾個散落的易拉罐。
沙發上的人蜷縮成一團,面對著里側,似乎已經睡著了。
沈時庭脫掉西裝外套,走到沙發邊蹲了下來。他輕緩地伸手勾住余幼惟的脖頸,想將人抱起來,剛摟進懷里,人就醒了過來。
感受到有人觸碰,余幼惟下意識抓住了對方的手臂,警覺地睜開眼。
面前的男人隱在陰影里,身后的模糊的光亮將他鋒利的輪廓映得柔和了許多,余幼惟一時間還有些恍惚。
沈時庭輕蹙了下眉。
余幼惟這才突然意識到抓得太用力了,趕忙松開手:“啊對不起,抓疼你了吧?”
“沒。”沈時庭也松開手,問他:“怎么喝酒了?”
余幼惟坐起身子,揉了揉有些暈的腦袋:“突然想喝就喝了……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還以為你不回來了?!?/p>
語氣含糊,似有不滿。
沈時庭低頭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易拉罐:“說好的一個小時,我這不是回來了么?!?/p>
余幼惟其實分不清現在是幾點,只是覺得等了好久好久。
他蜷縮著坐在沙發上,看著沈時庭打開了客廳燈,收拾桌上的罐子和蛋糕盤子,將用過的盤子和叉子扔進垃圾桶里,又將剩下的半盒蛋糕蓋上蓋子。
“沒吃晚飯光吃蛋糕,還喝了這么多酒,胃不難受才怪。”沈時庭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看他,“還難受么?”
余幼惟搖了搖頭。
沈時庭又轉身從冰箱了拿了一罐牛奶,進了廚房,沒一會兒廚房里就傳來了加熱的聲音,很快沈時庭就端著一杯牛奶走了過來,遞給他:“喝點牛奶,會舒服一點。”
余幼惟雙手捧過來,小口小口地嘬。
沈時庭就站在一旁看著。
余幼惟垂著眸,纖長的睫毛在燈光下落下一道陰影,隱約可見上面染了細碎的淚漬。沈時庭眉心輕蹙,挨著余幼惟坐了下來,仔細看他的眼睛:“看我。”
余幼惟愣了一下,撩起眼皮,和沈時庭對上視線,又匆匆垂下。
“哭了?”沈時庭輕聲問。
“……沒有?!庇嘤孜┑皖^喝牛奶。
沈時庭便沒再說話,等余幼惟喝完牛奶,大概五分鐘吧,他接過杯子放到一旁。余幼惟要起來,沈時庭抓住了他的手臂,余幼惟愣了一下就不動了。
“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說么?”沈時庭看著他。
沈時庭這么一問,剛緩過去的委屈勁兒又緩緩浮了上來。余幼惟抿了下唇,鼻子一陣酸澀,低聲說:“我今天畫畫,畫得好累啊,怎么畫都不對勁,不滿意,就哭了?!?/p>
沈時庭沒說話。
余幼惟咕噥:“你是不是嫌我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