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包里被櫻帶著出來的狐之助自然是聽到了之前在車上時老管家說的話。現在一見櫻將其他人打發了出去,便大致猜到了櫻的打算。它會這么問,也不過是稍微提醒一下櫻。
如狐之助所想,櫻并沒有回答它的問題,而是說起了其他的。
“我們不知道會在這里打擾清多長時間,現在又出了這種事,不管出于什么,看在清的面子上我總不能什么都不聞不問。”
狐之助從包里鉆了出來爬上櫻的肩頭,靠在她的耳邊一副“我都知道”的模樣說:“您只是不想清先生再繼續自責下去吧。”
櫻抬起手揉了揉狐之助的腦袋并未再多說什么。
之前說了,櫻知道清的心病。現在說再多清也不一定能聽得進去。所以櫻的打算很簡單,若是這個昏迷了十多年的人醒來了,清就沒有時間再想東想西,作為養父他必須擔負起教育這個“孩子”的責任。
每一次過來探望和幫忙,其實都是櫻在為今天的行動做著準備。醫學上要怎么喚醒植物人她不知道,但是要將一個沉浸在夢境里的靈魂喚醒,她有的是辦法。
櫻在布置好結界讓狐之助注意來人后便坐在床邊抓著“病人”的手,讓他的手背與自己額頭相抵,閉上眼。不一會,櫻便保持著這個動作一動不動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狐之助安安靜靜的趴在病床床尾上,一瞬不瞬的關注著櫻的狀況。好在,幾分鐘后,櫻便睜開了眼。
狐之助見了三兩步跑過去爬上櫻的肩膀,伸出肥肥的前爪輕輕摸了摸櫻的額頭,“還順利嗎?”
“嗯。”櫻點了點頭。然后將手松開,又將“病人”的手放回被褥里,掖好被角。在櫻做完這些以后狐之助乖覺的重新鉆回包里。
當櫻從病房里出來時,護工正好回來了。二人打了聲招呼,櫻便往都清司所在的病房去了。
都清司的病房就在樓上,現在過去也正好。每天這個時間正是都清司檢查完畢的時候。
來到樓上,櫻還沒進門就見護工推著檢查完畢的都清司回來了。櫻見了便走上前,從護工手中接過了推動輪椅的工作。
護工笑著夸了一句櫻很有孝心,每天都來陪爺爺。
櫻和都清司都笑了笑,并未多說什么。
在櫻來了后,回到病房將東西稍微收拾了一下,護工便去處理其他事情去了。
護工一走,房間里頓時變得有些沉默。在場的兩人都不是非常擅長調節氣氛的人,也就由著這種沉默慢慢的在房間里蔓延。他們一人坐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看著書,一個認認真真的搗騰著花瓶里的插花,似乎是想要再“插出一朵花”來。
躲在包里的狐之助受不了這奇怪的氣氛,吭哧吭哧的從包里鉆了出來,三兩下跳到床上。然后在都清司看過來時伸出前爪“啪”的一下按住他攤開在面前的書,仰著頭直視他道:“清大人到底要自責到什么時候?在下所認識的清大人可不是只會自責逃避的膽小鬼!”
都清司臉上露出似哭非哭的表情,嘆了一口氣,有些沉郁的說道:“我無顏面對那兩個死去的孩子,若我當時能多注意一點他們也不會被……”那個字被他含糊的帶過,嘴角耷拉,毫無生氣。
“你說你無顏面對死去的人,那么活著的呢?你打算就這么撒手不管了?”
聽到都清司的話,櫻干脆放開了在她手中備受“蹂躪”的花,轉身坐到沙發上,一手托腮挑眉看向病床上的人。
這是櫻第一次在都清司面前露出這種表情。往常,櫻都是一副萬事不在意的模樣,哪怕是氣憤的刀劍男士們想要對犯下大錯的遠藤處以私刑,她也只是不甚在意的告訴他們別為了這個人臟了自己的手。
如此咄咄逼人的詰問還是第一次從她口中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