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聽到櫻淡淡了喚了一聲,她就站在車頭前,并未回頭。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一只黃白相間,額上描著奇怪圖騰的狐貍就出現在了擋風玻璃前。
它什么都沒做,只是目光幽深的盯著副駕駛座上的貝爾摩德。從安室透的方向看過去,便見這只會說人話的小狐貍原本黢黑的又明亮的雙眸里劃過一絲血色,這絲血色一點點的增加,直至將黑色的眼瞳徹底染成了猩紅,下一秒,貝爾摩德竟是毫無預警的昏了過去。
“搞定!”小狐貍咧開嘴笑了起來,那雙眼睛依舊滿盈著詭異的猩紅,但是它卻沒有再繼續,在處理了貝爾摩德后,它就直接略過了安室透,它眨了眨眼,那雙眼睛就變回成了原本水汪汪又可愛的模樣。
狐之助抬起前爪添了添,對背對著自己的櫻說道:“已經可以了。”
一聲輕笑從櫻的喉間溢出。隨即,安室透便聽見周圍響起了刀劍碰撞在一起時發出的“鏘鏘”聲,伴著怪物的嘶吼,在這僻靜的夜里顯得詭異極了。
安室透一瞬不瞬的盯著前方的櫻,他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已經滲出了一層薄汗。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么心情。終歸,看著一個小姑娘獨自站在一個高度超2米的怪物前而自己被困在安全的地方無所作為終究是不甘心的。
然而,當安室透看到櫻持劍快速攻向面前的怪物時,恍惚間,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畫面,畫面中有個人也一樣持劍背對著站在他的面前,在那人轉過頭時,他并不能看清那人的模樣,只是隱約看到了她的臉頰上沾著一道道的血痕,和著雨水,像是流下了血淚。
“!!!”安室透猛地驚醒,額上浮現了一層薄薄的冷汗。壓下心底不知從何而起的心慌,他連忙抬頭朝前方看去。但就在他晃神的這一小刻,櫻已經將怪物斬于劍下,前方已經沒有她的身影了。
安室透連忙四處張望,幾乎是下意識的,他伸手去開車門。這一次車門很輕松的就打開了。安室透甚至來不及細想連忙下了車,可還是沒有看到櫻的身影。他握緊了垂在身側的手,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低頭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還昏迷不醒的貝爾摩德,他深吸一口氣,便轉身打算返回車上。
“誒……安室先生這就要回去了嗎?”
而就在這時,櫻的聲音忽然從上方傳了過來。
安室透一愣,隨即連忙循聲看過去,就見櫻背對著自己坐在副駕駛一邊的車頂上,而在她出聲前,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
在說話時櫻微微轉過頭,看著安室透笑顏如花,狐之助趴在她的肩上,同樣露出一個腦袋,煞是可愛地一瞬不瞬的看著他。一人一狐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幾分之前才經歷了一場戰斗,就連櫻之前握在手中的太刀也不見了蹤影。
安室透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出。他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無奈的笑容,他關上了駕駛室的門,走到了副駕駛的一側。在櫻的面前站定后,他朝櫻抬起了雙手:“下來吧,坐上面不安全。”
櫻微微歪了一下頭,盯著伸到面前的那雙手看了看,而后從善如流的伸手扶著安室透的手臂,后者輕輕使了一點巧力便將她從車頂上抱了下來。
先一步跳下去的狐之助再次跑到了櫻的懷里乖乖蹲好,看著櫻與安室透大眼對小眼,默默對視著不說話。
率先打破這份沉默的是櫻,她噗嗤輕笑了一聲,然后說道:“機會難得,安室先生要是沒有要問我的,我就先問安室先生一個問題吧。”
“哦?”安室透露出了幾分意外的表情,他挑挑眉,“我洗耳恭聽。”
櫻也不拐彎抹角,看了眼副駕駛座上還在昏睡的白金長發女人,她問道:“安室先生與這位女士是什么關系?上次我還在八原看到她易容成你的樣子和鎮上的小姐姐們說說笑笑呢!”
安室透一時拿不準櫻是否知道貝爾摩德的身份,從看到的組織前次行動的報告上看,他們應該沒有出現在櫻的面前,所以暴露的幾率并不大。
這么想著的安室透便沒有馬上回答,而就在他猶豫的這一瞬,櫻已經直接跳過了這個問題,帶著幾分認真地看向安室透,一字一句的問道:“安室先生是敵人嗎?”她的目光落在了昏睡的貝爾摩德的身上,“……這些壞人的?”
安室透紫灰色的雙眼微不可查閃過一道微光,似曾相識的話讓他回想起了之前那個小小的偵探,他也是這般直接問了出來,那個時候自己不僅沒有順著他的問題回答,甚至還讓那個小偵探誤以為自己判斷錯誤——雖然之后又被他擺回一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