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空氣靜止,有什么東西在醞釀著一觸即發(fā)的時候,隋懿站出來:“好了別鬧了,各回各的房間睡覺吧。”
一件厚實的外套從后面披到肩上,寧瀾身上一暖,緊繃著的身體不由自主地松弛下來。
他回過頭,隋懿眼簾低垂,胳膊繞過來幫他把外套衣襟攏了攏,勉強擋住裸露在空氣中的冰冷皮膚。
一場事態(tài)嚴(yán)重的沖突消散于無形。
高銘和王冰洋逃也似的溜了,顧宸愷在隋懿的施壓下也閉了嘴,氣鼓鼓地拿著衣服去洗澡。
寧瀾在原地站了會兒穩(wěn)定心神,沖到腦門的熱血慢慢冷卻,未消的余韻還是讓他有些頭暈?zāi)垦!?/p>
扔在地上的包已經(jīng)被撿起來放在床邊的椅子上,寧瀾邁開步子走過去,把包拿起來,轉(zhuǎn)身往外走。
隋懿再次擋住他的去路。
寧瀾眼皮都沒掀:“讓一下。”
隋懿愣了下。他的語氣平淡無波,好像剛才冷笑的那個根本不是他。
但語氣中的疏離和抗拒卻是顯而易見的。
隋懿大概能猜到他在氣什么,他不喜歡被人誤會,當(dāng)即解釋:“錢的事我沒有告訴別人,不知道小宸怎么知道的。”
寧瀾沒吱聲,唇角抿得更緊了。
“我代他向你道歉,等回頭查清楚,我……”
“不必了。”寧瀾打斷他,“本來就是我跟你借錢,而且暫時還不起,他沒說錯。”
隋懿話說一半被截斷,還沒想到如何回應(yīng),寧瀾接著道:“錢我會還你的。麻煩讓一下。”
然后就兀自從他身側(cè)越過去,兩人肩膀碰了一下就分開,一絲溫度都沒留下。
寧瀾沒走很遠(yuǎn),在陸嘯川和方羽的房間里住了一晚。
隋懿第二天早上起來,就看見昨天拿給寧瀾披的外套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椅子上,桌上放著那本綠色封面的《基本樂理》。
換宿舍風(fēng)波在寧瀾向張梵打申請,陸嘯川和方羽同意他入住他們房間后拉下帷幕,張梵為此把他們幾個叫過去敲打一番,警告他們?nèi)诉€沒紅,別先學(xué)會抱團(tuán)排擠那一套。
隋懿聽得心不在焉。盡管他不是故意對寧瀾實施冷暴力,不過其他隊員都將他的行為看在眼里,自然效仿之。這事與他脫不了干系。
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一個人,這個人的所作所為都是他厭惡唾棄的,卻又不知不覺地吸引著他的目光,興許是好奇,也有可能因為自惻隱之心,畢竟寧瀾在他面前展現(xiàn)出來的大多是脆弱且需要保護(hù)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