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庭川的雙眼痛得厲害,他感覺自己幾乎要泣血。
別人不知道,他知道,這件事,大概是真的。
漣國人應當是認出了賀昭,并且將人狠狠地折辱了一番。
不知道他生前遭受到了什么樣的折磨,落在漣國人的手中,赫連業那對父子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無論是誰,都是我西北的戰士。”謝庭川壓下心中的所有情緒,慢慢道,“不能容他們就這樣折辱我們的將士。”
那人立刻會意:“主帥,現在就迎戰嗎?”
“是,我親自去。”謝庭川忍著恨意道,“此戰,我親自上場指揮。”
還沒等對方應聲,門外就突然傳進來了一句:“你不能去。”
只見陸懷安手持戰盔,穩步地走進營中,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他身后跟著的是梁臨硯,這幾日過去,他的臉色也還是憔悴得很,沒有休養好。
“臨舟,你身上有這么多傷,怎么能上得了戰場?”陸懷安搖了搖頭,面色既有無奈,又有對好友的疼惜,“我去吧。”
謝庭川望著來人,雙目睜大,眼眶微微有些凹陷。
他的聲音十分沙啞,像是綿帛被用力撕扯開一般:“我要去。”
陸懷安看著他這副模樣,張了張唇,本來想說對方兩句,但是話到嘴邊,又有些不忍,他讓那個通傳兵先退下了,安靜的營帳中,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陸懷安抽出了一張椅子,將沉重的佩刀擺在了身邊,“砰”的一聲,驚了營帳中的其他人。
“你從前沒有這般執拗,怎么……漣國人這次發兵,你知道什么隱情?”
聽到這話,梁臨硯先低下頭來,不愿對上謝庭川傷心的目光。
謝庭川凄涼地勾唇一笑,面色慘白到有些瘆人:“你聽到漣國人說什么了嗎?”
“他們說,他們俘獲了我國陛下,并且割下了不陛下的項上首級……不是,臨舟,這話你信了?”陸懷安有些疑惑道。
他看著謝庭川的臉色,心中越發不安,又追問了一句:“陛下不是早就回到京城了嗎?怎么會出現在漣國人那兒?”
“陛下沒有回去。”梁臨硯替謝庭川答了,“他同我們一起去了龍鱗谷,并且……帶著那五百人,引開了漣國人。”
他早就將這件事大概講述給陸懷安聽了,但是他沒有提過,那五百人的指揮,竟然是賀昭。
陸懷安頓時一陣瞠目結舌:“你說什么?”
“我說,他們沒說謊,漣國戰旗上掛著的人頭,大概就是陛下的……”梁臨硯忍不住紅了眼圈,雖然他對謝庭川抱有別樣的心思,賀昭算是他的“情敵”,但是他是打心底里佩服賀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