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多問,而是帶著點惆悵地微微嘆息:“你還有能回去的家,真好。”
家。是啊,她還有一個家。
有阿母在家里等著她。
連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芊芊xiong中暢快,臉上也有了幾分血色,不再那般病態,起身朝她十分認真地行了個禮:
“鄭娘子……對不起。”
身著淡藍色長裙的女子,銀飾素凈,頭顱微彎,語氣溫軟。
一雙眼眸既明且清,如同月光下的玉石,坦蕩干凈得讓人不敢直視。
那一刻鄭蘭漪突然明白,為何謝凈生要同她糾纏至此,甚至留下她的性命,任由其活到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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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見過蘭漪?”
“是。”
“是你讓她去放的燈。”
芊芊望了眼昏迷不醒的鄭蘭漪。
對方渾身shi透,膚色蒼白到幾乎透明,氣若游絲地倚靠在宮女懷中。
shi潤的長發挽在頸間,皮膚慘白,那顆淚痣點綴在眼下,使她看上去隨時都會碎裂。
沒有血色的嘴唇因為寒冷而輕顫著,愈發楚楚可憐。
“是,但我不知她會落水。”
芊芊眼中一片坦蕩。她只教她放一盞水燈,在皇帝的必經之路上。
而后面見圣顏,訴說衷情,順理成章地吐露心中的期盼。
昔日愛人仍對自己懷有一絲善意,謝不歸自然會答應她的請求。
二人關系緩和,大覺寺之難迎刃而解。最不濟,也能保住翠羽阿兄的一條性命。
水到渠成的一個計劃,卻沒想到會敗在鄭蘭漪落水上面。
是她自作主張,以此提高事情成功的幾率?還是……有誰加害?
宮女白露摟著自家娘子,仇恨地看著芊芊,說:
“陛下,近日鄭娘子總覺得身子乏力,時常頭昏,豈能去水邊這般危險的地方,定是戚妃有意為之,想要謀害鄭娘子!”
“娘子剛出月子,身子最是虛弱碰不得水。卻溺水受了寒,往后落下病根,子嗣艱難可如何是好!還請陛下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