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卻是不再矯情,接了那碗,一飲而盡。
謝不歸眸子淡漠,端凝她,卻一頓,見她包著手腕的紗布脫落一角,其下傷口一晃而過,猙獰外翻的皮肉被水浸得發(fā)白,透一絲刺目的紅。
男人垂在衣袖下的手微緊,指尖蜷縮起來,骨節(jié)泛出青白之色。
耳邊吞咽的一聲聲清晰,他視線不由自主追隨過去,落在女子修長的頸上,一手可握的蒼白脆弱。
“咳咳……”
她忽然有些嗆到,肩微收,鎖骨線條突出,隨著咳嗽而不住顫動。
薄薄衣衫緊貼,勾勒出xiong前弧度,洇水后的藍衣襯得皮膚極白。一顆水珠沿了鎖骨滑下,融進那可盈一手的雪膩酥香。
他移開眸子,突然有些燥熱。
待飲罷,她臉上浮起薄薄一層血色,身子也不如初時那般抖得厲害。
謝不歸自太師椅中起身,與她擦肩,莫名的沉默壓抑,長睫灑落陰影,抿著唇?jīng)]有說話。
她也不知說甚,嘴里苦澀,側(cè)了眸,目送他信步離開,待那好聞的薄荷香一點點抽離干凈,連行禮也忘卻。
他走,一干侍從也即快步跟去,獨剩景福。
“陛下初登大寶,想是先去含章殿處理政務(wù)了,娘娘快些回宮吧,好生歇息,當心著了涼。”
今兒這一出雖是有驚無險,卻是把景福嚇個夠嗆,還沒松一口氣。
突然,“砰”!湯碗自女子手中滑落,跌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娘娘……?怎么了,沒受傷吧?”
卻見她睖睜著眼,一眨不眨,望著謝不歸離去的方向。
他走的那一條路,卻是沿著水的下游。那前面就是……
芊芊提起裙擺,風一吹,shi透的衣裙貼身,一陣刺骨的冰寒。
卻不管不顧,裙裾搖曳,鬢發(fā)滴水,朝著那個方向發(fā)足狂奔。
恐懼擠壓整顆心臟,“砰砰砰”往每一根血管,瘋狂泵送著血液。
尖銳的念頭在叫囂,
不,不能讓他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那個東西……
一定要在他看到之前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