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摸著下巴,道:“看來絨球并未失靈,那怎么謝不歸卻不中招?”她有些不可思議,“難不成他還是那百毒不侵的體質不成……”
鄭蘭漪的話她當然一個字都不相信,就在芊芊準備去她懷中摸索一番,看有沒有她背后之人的線索時。
一道敲冰戛玉的聲音驀地響起:“傳朕旨意,鄭氏目無王法,膽大妄為,擅闖明鏡司,觸犯皇家威嚴,罪不可赦。”
高大的身影緩緩行來,除了一頭烏發渾身雪白:“即日起廢黜封號,貶為庶人,遣往太皇太后陵寢,永生永世,不得踏出半步。”
謝不歸白玉似的臉慢慢出現在視野之中,聲音冷淡,沒有情緒:
“爾須日夜守靈,孝敬太皇太后,不得怠慢,不得自戕。余生與陵寢為伴,直至終老。”
守陵?!
這一刻,鄭蘭漪的眼中終于出現了極致的恐懼,她的身子隱隱發抖,卻因為絨球的毒而動彈不能。
芊芊更是一陣惡寒,光是想到太皇太后那張蒼老陰冷的面容,便是說不出的恐懼,居然要用下半生來侍奉這個已死之人……
她又一次深刻認知到這個大魏皇帝的可怕之處。
□□的折磨還是其次,他太擅長怎么由里到外將一個人摧毀了。
……
“怎么不說話,”他的手來捉她的,“嚇到了?”
芊芊手被他摸了個遍都不知道:
“臣妾只是覺得,臣妾此前真是大言不慚……”
她對上那雙黑色的眼睛:
“陛下分明是這世間最可怕之人。”
比刑具、比惡鬼、比這不見天日的牢獄……都要可怕。
景福在旁輕咳一聲:“恭喜娘娘,陛下已經為您洗清冤屈,您可以離開明鏡司了。”
芊芊卻不動:“既然,陛下證明了臣妾是清白的。兄君還有其他南照人,是否……也能請陛下放了。”
他輕笑道:“自然。朕熱情好客,便是招待使臣個一年半載也無不可,只是將近年關,不好多留,為全使臣思鄉之情,這便賜些金帛器物,遣返回國吧。”
“可否容臣妾與兄君……道個別。”
她有太多的困惑要問了。
春秋齊女是什么?她還要警醒阿母,南照國中似乎有大魏細作,定要好好排查才是。
南照使臣被關在另一間牢房,離她那一間特別遠。
只不過一應生活用品都是齊全,謝不歸對兄君他們,倒是以禮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