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你沒有幫我把這顆痣去掉?”
身后的人靜靜地站著,直到這一刻,他才緩緩地伸出手。
先是用指尖輕觸女子下頜上的軟肉,然后托起她的臉,讓她直視著鏡子里的自己。
“這是烙印。”他低聲說,帶著一種難以理解的固執。
是她獨特的標記,是她的過去,
是這顆痣讓她與眾不同。
他彎腰下來,與她視線平齊。鏡子中映出另一張臉,長眸淡唇,清沖慈和。眉上正中,一點驚心的紅。
玄色衣袖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腕,散發出淡淡的降真香氣。
“不要試圖抹去你的過去。因為它塑造了今日的你。接受它,愛它。因為正是這些點點滴滴,構成了獨一無二的你。”
女子沒有說話,她盯著鏡子,眼里浮現出厭煩。
不知是對身后這個人,還是對他說的這番話。
“我要沐浴。”她開口道。
……
熱水裝在浴盆中,云霧升騰。
項微與雙眼系著白綾。
女子身上的衣物已經褪盡,她坐在輪椅上,像是一只受傷的鳥兒。那輪椅仿佛是一個精致的鳥籠,將她脆弱的身姿輕輕包裹。
項微與伸出手,將女子從輪椅上輕輕抱起,他的手臂穿過女人的膝下和背后,動作輕柔而穩定,確保不會觸碰到她膝蓋上的紗布。
女人的頭輕輕靠在項微與的肩膀上。
她能透過道袍,感受到這具年輕的身體的溫度,這個人的溫度和心跳。
道袍的布料輕輕擦過她的皮膚,帶來一種微妙的觸感。
他把她放入浴盆中,膝蓋高過水面,避免紗布浸水。
她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著水流的溫暖。
他擰干帕子,給她緩慢擦過全身。
她的皮膚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細膩和蒼白,仿佛某種昂貴而易碎的瓷器。
項微與身穿道袍,布料質地粗糙而結實,因為他彎腰的動作時不時挨蹭過她嬌嫩的皮膚,泛起微微的紅色。
耳邊水流聲不斷,他呼吸平穩,仿佛一個盡心盡責的仆人。
從小到大這個人就沒有什么存在感。
譬如此刻,若不是他的手指時不時擦過她,她幾乎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忽然間。
他的手不經意觸碰到了她腹部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