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野心嗎?
如果當真是為野心,為何任那刀尖沒入時,
還要忍痛將我抱緊呢。
謝不歸緊閉著眼,唇上血漬半干,上身赤裸,
烏發披散滿身。
匕首被拔了出來,腹部的傷口也已經被人處理過,一圈一圈用干凈的紗布包扎好。濃郁的藥味兒掩蓋了他身上的薄荷香。
他似乎正在做夢。
陷入冗長的夢魘醒不來,
羽睫顫抖,
一層薄薄的紅,
自耳際蔓延到脖頸。
“你、你要去哪。”她聽到男人模糊不清地問了一句。
芊芊一怔,
倏地輕聲道:
“去江南。”
什么?
芊芊把手蓋在他的眼睛上,
笑著問:
“夫君,
春天來的時候,
我們一起,去江南好嗎。”
她的眼里帶著笑意,“咱們乘一葉扁舟順流而下,
看垂柳依依,
桃花灼灼,待游至漁村,便去嘗一嘗我最愛吃的魚羹,
也嘗一嘗你最喜歡的甜杏釀。”
“等入了夏,我們可以親手摘下菱角,
取那荷花瓣制成荷花燈,趁夜放入湖中,看星河倒注,浴浴熊熊,如神靈夜游,傾數斛螢火于天地之間。”
她說罷,也沒有聽到任何回應,唯有滴漏聲聲。
她垂了垂眼,低聲說,“燒了你送的玉腰奴,是我不好。”
“拋下你和悠然,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