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恐懼,曾經(jīng)有個宮娥,不顧禁忌,公然效仿元后在手上戴滿了銀鐲子,走起路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直響。
當(dāng)晚,她就被杖斃了。
芊芊則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方才殿內(nèi)靜得出奇,每個人走路,絲毫的聲音都沒有發(fā)出,就仿佛個個都是那飄著的亡魂似的。宮娥們的頭上都戴著最素凈的飾品,起初以為是大魏宮廷的特色,卻原來是為了保命。
“銀鈴聲、紅裙、江南,這些都是皇帝極端抵觸的事物。”景福低聲說道。
芊芊暗自琢磨,腦子里還原出那位皇后的樣子,看來是個喜穿紅裙、愛戴銀飾的有著江南風(fēng)情的美人兒了?
更多的,景福不愿意說了。
芊芊心中充滿了疑惑,她趁著景福有別的差事,悄悄向另一個一看就藏不住心事的小太監(jiān)打聽,才知道更多關(guān)于皇帝的秘密。
如今的大魏皇帝,不僅有種種不容觸犯的禁忌,更對佛教有著狂熱的崇拜。
僅在鄴城,他就修建了十余座宏偉的皇家寺院,其中最著名的是一座高達(dá)三十丈的佛塔,內(nèi)藏?zé)o數(shù)珍貴佛經(jīng)和舍利。
他不僅親自參與佛教法會,誦經(jīng)祈福,還邀請高僧大德入宮講經(jīng),設(shè)立講壇,與他們探討佛理。此外,他還專門召集工匠雕刻巨型佛像,繪制佛像壁畫。
然而,這些佛像和壁畫中,卻都有著一個人的影子。
“宮中人人都說,皇后慘死桂城,冤魂不散,定會變成厲鬼回來報復(fù),”小太監(jiān)低聲說道,眼中閃過驚懼,“陛下年年舉辦冥婚不說,還在宮中修建佛塔,為的就是把皇后的魂靈鎮(zhèn)壓在這深宮禁苑,永世不得超生……”
大魏皇帝,真的那么恨皇后嗎?
芊芊忍不住琢磨起來,怎么感覺更像是另一種極端的,病態(tài)的感情呢……
就在這時,她的腳步突然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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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福瞇起眼睛,不知為何平日里一向老神在在的他,此刻心中卻涌起一陣極為不祥的預(yù)感。
突然,一個宮娥提著裙擺,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臉色蒼白,眼中滿是驚恐。
“不好,不好了!”她的裙擺在奔跑中翻飛,聲音因為急切而微微變了調(diào)。
“冒冒失失,成何體統(tǒng)!”景福低聲呵斥,心中的不安卻越來越濃。
“你們快快去里間看看陛下!”
宮娥跑到跟前,彎著腰氣喘吁吁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快啊,晚了可就出大事了。”芊芊抬起眼,見他們面面相覷卻不動作,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去晚了,將有國喪!”
聽到“國喪”二字,景福眼皮猛地一跳,心中“咯噔”一聲,他不敢再耽擱,連忙帶人轉(zhuǎn)進(jìn)內(nèi)殿。
往常,這里是決不許人進(jìn)去的禁地。
此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景福心中頓時一沉。
“陛下?陛下……”他試探性地呼喚,但無人回應(yīng)。
再顧不得規(guī)矩,掀簾而入,內(nèi)殿的景象讓景福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隨處可見的紅綢,墻壁上張貼著的“囍”字的窗紙,赫然是新房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