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懷中人丹潔的唇,細白的齒,全然未聽清她都說了什么。
少女卻嘴唇下撇,露出了沮喪和煩惱的表情,用一把細細的嗓子在說,“原來你聽不懂我們這里的語言啊,真可惜……”
三日后,南照的火把節(jié),友人邀約,他隨口扯謊水土不服,翌日卻仔仔細細地打理了一通,衣冠整潔出現(xiàn)在盛會上。
孤身一人,形單影只。
她果然驚喜,沒有太多猶豫便朝他走過來,一口一個恩人,也許是曉得他“語言不通生活不便”,望著他的眼睛有些擔(dān)憂,有些竊喜。待他愈發(fā)溫柔,也愈發(fā)大膽起來。
夸他眉眼好看。
手好看。
牽著他圍著篝火跳舞。
在宴會的間隙,與她形影不離的紅衣少年說,“你知道她為什么格外關(guān)注你嗎。”
“因為你看起來,比較容易讓女子產(chǎn)生救贖感,”少年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像是能看穿他偽裝之下,所有的卑劣和不堪。對方那雙迥異的藍眼睛中,沒有不屑也沒有嘲諷,更沒有面對情敵的憤怒和醋意。
戴著面具的少年,像是洞見了什么并不久遠的未來,那未來里的她與他似乎并不圓滿,而他只是在平靜地等待著那個結(jié)局罷了,以一種超脫物外的姿態(tài)。
可惜,謝不歸從不信命。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他遇到過太多人,那些被他拯救或被他殺死的人。
以他為神。
以他為鬼。
以他為動物。
仰望、畏懼、反感、忌憚。
她——
可是她。
“你……嗯……你是恩人呀。額艾恩、恩人。你們中原話是這么發(fā)音的吧?”
她一直說的都是“愛”、“人”。
他說:“嗯。”
他只是讓自己的目光長久地注視著她,重復(fù)著她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