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惶恐。”
芊芊起身,走到場中跪下,低聲說:
“臣妾對陛下始終懷有至誠之心,對女使更無惡意。若臣妾有任何失禮之處,實非本意。還望陛下明察。”
宋嬌蕊輕哼:“無意,便能口出狂言,若是有意,豈不是要叛國通敵,謀逆作亂?”
她聲線徒然轉厲:
“陛下!戚妃如此不把您放在眼里,任性妄為,藐視天威,請陛下嚴懲!”
謝不歸端坐主位,無言。
帝王俊美的臉龐在月光和燭火的搖曳中顯得神秘莫測,透出難以捉摸的深沉。
殿內籠罩著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唯有男人手持那碧璽玉珠,每撥動一顆,便發出一道輕微而有節奏的聲響。
這撥動玉珠的聲音,與偶爾傳來的風聲和遠處的回聲交織在一起,令在場所有人的心都高高地提了起來。
珠子一顆顆滑過男人玉白的指尖,眾人心跳也隨之急促。
忽然,他手中玉珠猛地往地上一摔!
“噼里啪啦”,珠子如流星墜地,四處滾散,撞擊聲在空曠的秋夜里回蕩,如同驚雷在耳邊炸響。
所有人皆感到一陣可怕的寒意,一個接一個地跪下,顫聲:
“陛下息怒!”
莫大的恐懼凝固于空氣之中。
臺階下的宋嬌蕊,頭深深低著,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戰栗。
心中卻暗暗的幸災樂禍:陛下如此震怒,定會嚴懲這不知死活的戚妃,丟進掖庭受刑!
謝不歸緩緩起身,身姿修長筆挺,他居高臨下,白玉似的面容在燭光下顯得極為陰沉,眸光如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籠罩在每個人的身上。
“大喜的日子。一個兩個,偏不得安生。”
鄭蘭漪在他身后,賢惠開口:“陛下,無需為妾身考慮,宮規為重,陛下明斷便是。”
“陛下!”突然,一綠衣宮女自席間走出,跪地凄聲道:
“今日是穆王世子的百日宴,卻也是您女兒的百日宴啊,可憐小小主子只能長眠地下,無緣這般熱鬧和喜慶,”
翠羽帶著哭腔說,“娘娘痛失愛女,不能涂脂抹粉,卻因為宋女使動手打了小主人,才不得不以脂粉遮掩。宋女使如此欺辱小主人,小主人氣不過說了她一兩句,便被罰跪到月上中庭,不能吃不能喝,起身時差點路都走不穩!”
這婢女態度恭敬,口條更是清晰,幾句話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楚。
“你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