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家人嗎?為什么這么抗拒?”
他像是根本不在意傷口一般,抬起頭看著女孩被老者牽著手離開的身影,平靜地發出由衷的疑問。
黑暗中那雙黑漆漆的大眼睛顯得無神。
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只剩下他一人的角落安靜得可怕。
桀諾牽著我的手,像是真的要帶我去喝茶一樣。
我現在終于冷靜了下來,隨即更大的情感像是反撲般將我吞噬,我有些茫然地看著黑漆漆的前方。
伊爾迷手臂上血肉模糊的傷口再次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我在心中也發出疑問。
我為什么會這么憤怒?為什么憤怒到直接打傷了伊爾迷?雖然我確實沒有想到伊爾迷會在席巴的默許下往我的腦海中插入念針。
但這可是揍敵客!做出什么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這可是殺手家族,教育孩子的理念我不是也知道有多么扭曲嗎?
比起找我談談,確實直接抹去我關于亞路嘉的記憶和控制我來得要輕巧些,也更符合殺手一些吧。
隨即我得出的結論讓我有些沉默。
我居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將揍敵客當做了可以信任與依賴的家人,甚至連對伊爾迷的害怕也少了不少。
雖然伊爾迷很恐怖,擁有極強的控制欲,我們之間也沒有什么話聊,但他確確實實在天空競技場的時候來看我,甚至還保護過我。
所以我就被麻痹了嗎?
我自以為是地在潛意識中認為我是不同的,認為揍敵客雖然冷血無情,但只是表達的方式不一樣,除了sharen以外只是不善于表達情感。
自大地認為席巴會找我好好聊,因為他是“可靠的父親”,絲毫不顧認知改變持續時間自顧自地想要為亞路嘉爭取。
所以在我的“美夢”被戳破的時候,憤怒,甚至惱羞成怒。
我是笨蛋嗎?!
徹底傻掉了嗎?!清醒點啊露琪!
察覺到自己最深層思想的我頓時如墜冰窖,連帶著被桀諾牽著的手都帶上了些許的顫抖。
桀諾停下了腳步,我微微抬頭,是席巴和基裘。
基裘的電子眼瘋狂閃爍著,她走在席巴前面,腳步急促。
是基裘,她很激動,是因為——我打傷了伊爾迷嗎?
在我思緒紛飛的時候,我甚至沒有察覺到桀諾放開了我的手,更沒有察覺到他和席巴短暫交談過后就離開了。
想到伊爾迷手上那個血淋淋的傷口,基裘此刻的步伐急促被我看作成了生氣。
那一擊是我下意識完成的,甚至有些不計后果,但是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對伊爾迷造成致命傷害的。
甚至想到剛才那足以致命的一擊,我心里不自覺地產生回避和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