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敏感的小孩笨拙得抬起腦袋,茫然無措。
仿若有天外來音傳來,這道聲音極為清亮,甚為硬氣。
“哥哥,我回來了!”
尤其逮著哥哥這兩個字,硬生生咬碎了牙。
裴京郁與謝昭君的初次見面,甚不愉快。
不是外貌,而是神韻。
對待外人的冷漠,以及面對雙方的親近。
裴京郁上樓最后回頭一眼,看見那丑八怪湊到謝自祈身邊,臉頰貼著少年的手掌,乖巧地蹭了蹭。
竟然是有點好看的。
像貓。
而貓,大多都是好看的。
然而裴京郁最討厭貓。
他小時候被貓咬過,流浪貓,抱著它時沒輕沒重抓撓了一下,正中手心。
后來打了疫苗,他再看著貓,就不怎么喜歡了。
乖巧時往往是有所圖,而一旦顯露本性,就變得格外兇殘。
這是裴京郁給貓下的定論。
謝自祈每隔一段時間要去醫院一趟,不是家庭醫院,是規模稍微大些的私立醫院。
去到那里去治病,往往要住上一段時間,依照規定,是什么也帶不了的,私人物品和食物都要搜刮干凈。
自然,貓也是不能帶進去的。
臨行前,是一個萬里無云的好天氣,夏天熱得很,他伸手,覆上謝昭君的臉頰,摸到他近些日子養起來的肉,心里也說不上是什么滋味,但總之,不是美妙的。
他沒笑,面上也沒其他神情,聲音也啞,湊到謝昭君耳邊說:“上來。”
謝昭君較之剛來時已經胖了許多,身上也有些重量,肉全長在身上,謝自祈有段時間沒有拎得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