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自祈伸手,攬住他的肩,將他抱著移到了床中央。
女傭在外等待十幾分鐘,直到腿部發(fā)酸,動作僵硬,才得到一個輕飄飄的回復:“回去吧。”
謝自祈有輕微的潔癖,不怎么能和人同睡一張床,即便是父母,到了規(guī)定的年紀,也覺得嫌惡。
年紀小些的時候,父親問他,“為什么不喜歡爸爸媽媽呢?”
謝自祈說:“好臟啊。”
每天要接觸那么多人,那么多外人,認識的不認識的,成群結(jié)隊在他們身上留下印記。
他真嫌棄臟。
心理上,身體上都是如此。
謝昭君睡得很乖,到了舒適柔軟的被窩里,顯得整個人更加小。
身體是小的,臉是小的,思想也小,局限于一處,僅僅繞著自己轉(zhuǎn)。
自然是小得可憐。
謝自祈摸到他的側(cè)臉,睡夢中的小孩就蹭了蹭他的手心。
似乎感覺那處要柔軟些,又貼近了。
他不說夢話,謝自祈沒法聽見他的心聲,又好奇,于是貼近他的耳邊,去聽他的呼吸聲。
良久,他總算聽見一絲輕微的聲響,未有外人的名字,也也沒有謝自祈。
“餓……”
謝自祈露出一個笑。
黑夜里,誰也看不見。
裴京郁時差還沒倒回來,熬了大半夜,總算等到了黎明將近。
他有許多話要和謝自祈說,都是些在國外的境遇,許多好玩的事情也想一起分享。
興奮是難免的,甚至有些激切,都那么長時間沒見了,即便是朋友也該有所掛念,何況兩人還是青梅竹馬!
如此大的情誼,怎么能三言兩語就道得清呢!
裴京郁先是梳洗一番,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儀態(tài),又用梳子和發(fā)膠固定好總是上翹的頭發(fā),從衣柜里挑了一件深藍西裝,他生得已經(jīng)很高,穿上成人的衣物也不顯得突兀,只是有些稚氣,并未顯現(xiàn)出他的氣場。
然而還是帥氣的,鏡子里瞧,就是一個青春年少、朝氣勃勃的陽光開朗少年人。
陽光開朗的少年從窗臺前的花瓶里取出昨夜凌晨睡不著去花園里采摘的玫瑰花,昂首挺xiong踏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