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京郁矜持地想了片刻,微微點了點頭。
然后他手里就被塞了一把爛牌,那個牌面……已經不是扶不起來的阿斗了,荒誕到像是阿斗的同姓兄弟阿q。
謝昭君站起來,從餐桌邊拖了把椅子懟在裴京郁后頭坐下,冷呵一聲,沖他抬了抬下巴:“你來,我看你有多厲害。”
他話音剛落就見著陳姨和杜叔的臉色變了兩變,陳姨開口想要勸阻,卻被裴京郁望了一眼,用眼神制止了。
謝昭君看過去,本以為她是擔心他們吵架,卻看她的表情總感覺有些奇怪,像是吃了隔夜的餿飯,包括杜叔也是一模一樣的表情。
謝昭君有點疑惑,沒來得及細想,就聽見裴京郁含笑開口:“贏了怎么樣?”
謝昭君掃了眼他手里牌,散裝到不能再散了,心里想這個牌你要是贏了我就把牌吃了。
但他做事不喜歡做死,于是沒好氣地問裴京郁:“你想怎么樣?”
謝昭君:“你先贏了再說行么?”
“行——那就是答應了。”裴京郁懶散地往后一靠,手在茶幾上一摸,攬過了上頭三張地主牌,抬眼望了眼陳姨和杜叔,“我拿地主,你們二打一,沒意見吧?”
聽聽,聽聽這狂妄的發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一手的炸呢。
謝昭君看了陳姨和杜叔一眼,一時形容不出來他們臉上是個什么表情,扭扭捏捏,奇奇怪怪,支支吾吾,看上去就很……一言難盡。
他不太懂,又微微垂頭去瞥了眼裴京郁剛拿到的牌,聽他語氣那么猖狂,不知道是摸了個什么好牌把手里的爛攤子盤活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以為是個掛逼,結果是個菜雞。
謝昭君看著他手里的三張牌,兩個三,一個四。
太好了,他這一副牌里剛好沒有三和四,這一手直接摸到了三張鳥用沒有的廢牌。
服了。
謝昭君看不下眼,起身去冰箱拿了瓶冰可樂,他手扶著櫥柜臺面喝了幾口,冰涼的液體涌進喉腔慢慢地去焦去躁。
他站著喝完了,把空易拉罐一捏,發出一聲“滋咯”的金屬響,從手里以一條優美的拋物線落進了垃圾桶里。
謝昭君心靜了不少,覺得這時候就該去看看裴京郁的慘狀,來讓自己徹底爽一把。
結果他回到客廳發現時局變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陳姨和杜叔捏著牌臉色發黑,而某位農民翻身做地主的人正笑吟吟地拋了兩張牌出去:“對圈——又不要?我還剩幾張了,還不攔一下?”
我靠……
謝昭君心想自己是不是找錯師承了,莫非是他理解的規則有問題,其實他的牌也是可以打得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