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要養一只寵物的。
是貓是狗無所謂,總歸是要陪著謝自祈的,就由他自己去選。
家里面積大,也有花園,遛狗不需要到外面亂逛,而養貓就更簡單了,只需要每日喂點貓糧,清理貓砂就好,總之,不麻煩。
然而謝自祈不要。
這個嬌氣的孩子,擰著眉頭,既是困惑,也是不屑,“我不要。”
養貓養狗,他都不要。
白荷耐心詢問,為什么不要。
是不喜歡,還是覺得麻煩,如果是覺得麻煩,家里自是有專人清理,不用費心。
謝自祈說:“不喜歡。”
白荷準備的話卡在喉嚨,要吐不吐的模樣,憋紅了臉。
她驚悚得望著眼前這精致得像個娃娃似的孩子,心中掠過無數個想法,偏偏沒想到是這個。
她小心翼翼,問:“是害怕嗎?”
確實是有小孩天生怕動物的。
謝自祈搖頭,不耐道:“就是不喜歡啊。”
貓狗都不喜歡,不關于誰,與任何人無關。
單純的,不喜歡。
嫌棄它們到處叫煩,覺得排泄物惡心,每到春天又開始發情,成日里嚷嚷不停,那么多的毛病,豈能一概而論,如此簡單就照顧一個生命,這難道不是另一種方面的不負責嗎?
謝自祈沒有那么高尚,他僅僅思考著令他心煩的事項,就覺得令人嘔吐,養一只貓狗,要將自己變成這樣患得患失的模樣。
他才不要。
謝自祈嗅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氣味很淡,一縷,風一吹就散了。
可是屋子里沒有風。
鐵銹味充斥著謝自祈的周遭,封閉的空間里無限放大的感官,令他覺得厭煩。
是該厭煩,往常這個時間點,自己本該是躺在床榻上,舒舒服服看書,或者睡覺的。
然而。
頭向后仰去,咯吱咯吱的聲音響起,是經久未動的骨頭發出的聲響,如同重組后的虛脫,他放松身軀,頭一歪,挨在背后的靠背上。
女傭站在一旁,要上前替他整理坐歪了的靠背。
謝自祈瞥了她一眼,笑道:“別碰我。”
女傭僵硬著手,懸在半空中,好一會才收回。
面上尷尬,卻不得不解釋:“您的坐墊歪了,我想替您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