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他去主動討好了高年級的某位學長。
其實如今他已經不怎么能記得那位學長的模樣,也記不清當時自己為了討好他做了哪些事。
只是某次相遇,在體育場上,學長自成一片天地,周遭沒人君意靠近他,即便是路過,也是要繞著走的。
大多數人是因由害怕,不敢靠近。
小君產生了奇妙的認知。
他誤會了安靜的緣由,認為這是一種技能。只要接近他,接近這位學長,周遭就會變得格外安靜。
就像是另一種維度的空間。
他并不知道這種安靜是因恐懼或是害怕引起的,也不知道在外界眼中自己是遭受到了欺負,畢竟每天那位學長都會差遣自己去小賣部購買零食。
他的思維方式較之常人要更加怪異,如果他再長大一點,明白什么叫社會,明白什么叫欺凌和階級,就會明白這份安靜的源泉。
可他如今太小,無法也不能辨析安靜的來源。
他只是努力成為一個小透明,透明地長大,透明地生活,透明地成為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這些就已經足夠。
如此,在那位不甘哭泣的同桌轉學離開后,小君的生活又回到了最初的寧靜。
某一次假期,小君回到福利院,正巧趕上聞女士帶著孩子們去修剪頭發。
小君排在末尾,等到其他孩子都修剪完頭發,準備離開時,聞女士抬起頭,看見遲遲不肯上前的小君。
她的目光疑惑,走到小孩跟前詢問:“小君,你為什么不去修剪一下呢?頭發都要遮眼睛啦?!?/p>
這古怪的孩子抿了抿唇,低頭看自己鞋尖:“我不要剪?!?/p>
“為什么?”聞女士稀奇,這是小君頭一次拒絕要求。
“我想遮住它?!?/p>
“為什么要遮???”
聞女士不能理解:“它多好看啊,遮住多可惜?!?/p>
小君抬起眼,看著女人鼓勵的神情,笨拙地解釋,“班上有同學喜歡它?!?/p>
“是嗎,那不是好事嗎?”女人笑道,“我們小君也有人喜歡啦?!?/p>
女人的笑自然不是作假,她真情實意為這個可憐的孩子高興。
然而下一秒,這份發自內心的笑,卻凝滯在臉上。
小君輕聲開口,聲音就像一陣風吹過的蒲公英:“可我不想被人看見?!?/p>
寧可遮住眼睛,也不想自尋煩惱。
【郁】:李涵。
【李涵涵涵涵】:怎么了,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