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裴京郁踏進松晟的旋轉門,入目的每一處都精致淡漠,符合金融業刻板形象。
所有人穿著職業套裝,將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茍,身上的香水很高級,各自來去匆匆,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有人與裴京郁擦肩而過,不禁想要多看幾眼,也是步伐沒停,斜去一部分視線。
這樣的環境很容易給人造成心理壓力,好在裴京郁見慣不怪,任由大家用余光暗自打量。
秘書來接他進去,禮貌得頗有距離感:“裴老師幸會,今天謝總出差了,我中午去送機,沒有讓你久等吧?”
“沒事,你很準時。”裴京郁說,“謝總要出去幾天?”
“京市和滬市當天來回,國內金融無非這幾個地方。”秘書無奈地說。
裴京郁眼角彎彎,搭話:“時間蠻緊,跑下來還挺吃力的。”
言外之意是,這樣的精力和事業心,聽起來有點變態。
秘書說:“謝總肯定都習慣啦,最近還算好,前陣子總是排國際航班,那真是上飛機就閉眼補覺,下飛機就睜眼工作。”
很好,還是個老變態了。裴京郁在心里說。
他與秘書談了一下午,敲定整個團隊的人選,又溝通起活動那三日的具體安排。
對接得很順利,秘書也很舒心,熱絡地邀請裴京郁留下來吃飯。
松晟有內部食堂,裴京郁一進去簡直要犯密集恐懼癥。
每個人的衣著都差不多,舉手投足和說話腔調也類似,畫面看得他頭暈。
裴京郁因而再次確認了自己對金融男過敏。
這樣就顯得alfred很特殊,盡管他也在自己面前穿過西裝,但對方看著清冷筆挺,瞧上去就很有觀賞性。
之后裴京郁回到公寓,看到熟悉的家具布置,在寫字樓里提著的那股勁才卸下去。
和秘書交談不是容易的事情,每字每句都需要斟酌。
裴京郁放松下來以后,疲憊隨之漫上了身體,他拖著腳步洗漱完,軟綿綿地躺在了沙發上。
窗外夜色漆黑,他瞇著桃花眼,懶得去拉簾子,只是朦朧地心想,這房子有點空。
就像他剛到法國的時候,父親忙于工作應酬,自己獨自在偌大的別墅徘徊。
思及此,裴京郁坐了起來,習慣性地尋找某處角落。
緊接著他來到臥室,卻沒有上床睡覺,而是拉開衣柜鉆了進去。
他的身高將近一米八,衣柜空間有意設計過,依舊能成為一處庇護之地。
于是他就躺在衣柜里面,留出一條縫隙,在狹小到透不過氣的空間里,終于找到了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