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了。
謝昭君覺得自己火眼金睛,裴京郁果然就是一只生了顆黑心的笑面虎。
裴京郁那帶笑的嗓音就夾在這里頭,不時低低地“嗯”一句,就算是在聽。
某個脾氣又大又難養(yǎng)的叛逆期小孩,自覺地把這段對話套用在自己身上,先入為主地覺得肯定是裴京郁跟別人說他小話,太陽剛融化了的冷臉這一會兒又凍上了。
裴京郁一進院門就剛好對上一雙從里到外都透露著不爽的眼睛,怔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剛醒?”
謝昭君臭著臉理都不理他,掃了他一眼,見裴京郁手里提著一大袋東西。并且不止于此,他身后那個穿著條紋polo衫,挺著啤酒肚的男人手里大包小包的也拎滿了。
那男人聲音大,山里靜得能聽見回聲,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剛剛那番話全被大少爺聽見了,這會兒大眼瞪小眼免不了有些尷尬。
他應該就是司機。
謝昭君心里留了個印象,收回眼,無視他們,打算在門口再待一會兒,等到吃飯再進門。卻不等他扭過頭,突然感覺腿上一重,他錯愕地低頭一看,裴京郁提的那一大袋東西被放進了他的懷里。
一眼望去里面全是一些新購置的生活用品,應有盡有,什么睡衣,家居鞋,眼罩,甚至還有個小姑娘喜歡的毛絨娃娃。
這里面除了毛絨娃娃,其他東西的款式都是純色的,黑色居多,頂多再帶點幾何圖案。這種風格又冷又酷,和裴京郁的打扮大相徑庭,一看就是照著某個青春期的少年選的。
好家伙,這架勢弄得他好像以后是要在這里定居了一樣。
謝昭君看著毛絨娃娃嘴角一抽,又聽見裴京郁對著那司機說:“你放上去吧,二樓,茶室斜對面那個。別進去,這小孩不喜歡,放門口就行。”
“好。”司機應了一聲,臉上還殘留著尷尬,一聽吩咐馬上溜進去了。
謝昭君心里想,既然知道顧及別人的不喜歡,那有沒有可能最不喜歡的就是你。
裴京郁掃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他心里想的話了,不輕不重地扶上他的肩膀,聲音帶笑:“當然,有些不喜歡還是得克服一下的,畢竟同居一個月呢。”
謝昭君聽到“同居”的時候額心一跳,這種字眼本來就奇奇怪怪的,從他嘴里低低沉沉地說出來,哪怕是開玩笑也顯得半真半假的,像有鵝毛在耳朵里撓。
大少爺把懷里東西往旁邊一扔,站起來,面無表情地對著裴京郁,動了動嘴唇:“滾。”
杜叔:“?”
謝昭君轉身就進了客廳,徒留杜叔一頭霧水地看著不知道怎么突然發(fā)脾氣的小孩背影,和完全沒脾氣的裴京郁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