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鄙砗髠鱽砼?,卻是阿德之妻開門,白膚素面,纖瘦嬌小,雙手抓上阿德右拳,凄苦道:“我家德哥明日若沒去繳利,拙婦便去滾刀堂做幾回廚娘,代償幾分利。”
“嘿?!蓖鯘h子嗤笑:“別弄得一副可憐樣,欠錢還債,天經地義,若不是小娘色衰,否則嘿嘿”
“喂!”阿德怒目,挺身。
“哇,好嚇人?。 弊鬂h故作受怕,接著捧腹猛笑。
兩人大笑中,對著左鄰右舍大喊,若阿德明日不還利,林小娘便要去滾刀堂幫廚,確認鄰戶都聽清后,再踩三七步,左搖右晃離去。
阿德瞪他們的身影消散于黑幕中,才轉身致歉。
林小娘抱了抱丈夫,抬手握拳,抵在阿德眉心,壓了壓,揉了揉,待抹平那深鎖眉頭,便拉他進屋吃飯。
一家五口聚桌用餐,孩童轉眼便忘了煩憂,吵吵鬧鬧,老母已見過大風大浪,亦是陪孫兒玩鬧,只有阿德帶著憂心與歉意,望著妻子。
飽食,阿德先行睡下,眾人收拾干凈后,也逐一入寢。
待更夫出巡,阿德便起身準備外出。
開門前,回首看了看家人,卻發現妻子也跟著離床。
“別擔心?!绷中∧锷锨?,拉了拉阿德雙手:“我還有一條金飾。”
“那可是”林小娘伸手堵住阿德之嘴。
“德哥你還記得前幾個月,謝了的墻花嗎?”
“嗯”攀附在墻上,開滿了一整面,甚是好看。
“起初你還想除掉那些刺人藤蔓?!绷中∧锔煞虺鲩T,指了指在月光下的屋墻綠藤:“待明年春末夏初,再一起賞花可好?”
“當然。”
阿德猛點頭。
“嗯?!?/p>
是夜,阿德跟隨林叔漁船出航。
再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