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能修仙成神?”
瀟月伸指,在石碑上書寫刻字,立于墳前:“登頂五門,便是化神。”
凌風手抖,差點摔了酒杯:“五門?有這境界?”
瀟月揮袖,掃落碑上碎屑:“煉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自是有的。”
倒抽口氣的凌風,咽下唾沫:“化神便是成了神仙?”
“雖不中,亦不遠矣。”
“但”凌風將器物都收回竹囊,猶豫道:“如此神仙,都在哪呢?”
瀟月不答,仰頭望天。
“天上嗎?”凌風再問:“居士大仙之境,已有飛天遁地之能,那登頂神仙,豈不能搬山倒海?如此威能,為何不管管這世上的苦難?”
瀟月看著凌風的雙眼,那張逐漸成熟冒須的俊面,將英氣收斂許多。
“你可救過遭灰狼追咬的白兔?”瀟月續問:“可管過強占鵲巢之鳩?可理過雨水淹沒之蟻?”
凌風苦笑搖頭,將竹囊背好,站起身,看著碑上文字開口:“若居士能登頂,定會讓這世間少些仇恨紛擾吧?”
瀟月收回靈劍,雙手負于身后,朝北而行。
“眾生皆苦,莫說凡夫苦,神仙亦苦,只是你不知而已。”
“神仙也苦?”
“當然。”
凌風不解,跟上瀟月步伐,追問:“如此便各自掃門前雪嗎?”
“渡人先渡己。”瀟月昂首:“若有余力,再管他家瓦上霜。”
“那救缺一刀是渡己,還是瓦上霜?”
“渡己。”
凌風瞪眼,詫異,繼續追問,只是那問,又會生出更多疑惑,而眾多疑惑,又豈都是那么好解的?倒頭來,問答問答,不過是說服自己之理罷了。
影漸低,聲漸遠。
只剩石碑迎風挺立,上頭力勁萬千之字刻著:
‘士為知己者死’
劍有劍冢,刀有刀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