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聞宵的唇角微微動了下,像是要扯出一個笑,笑容說不出的嘲諷,低聲道:“不會好的……”
“什么?”郁離沒懂他的意思,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覺得他應該是燒糊涂了。
“你別亂想。”她安慰道,“你會好的。”
傅聞宵意識朦朧,其實不太聽得清楚她在說什么,很快又閉上眼睛昏睡過去,只隱約感覺到床邊一直守著個人。
等周氏煎好藥端進來,傅聞宵身上的溫度不僅沒降下去,反而越來越高。
郁離將他扶起來喂藥時,他似乎有些意識,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幽幽地看著前方,明明臉蛋呈現一種病態的暈紅,眼神卻是清明的。
似乎不管什么時候,他的神智都是清醒的。
“宵哥兒!”周氏見他醒來,趕緊道,“醒來就好,趕緊吃藥。”
傅聞宵微微瞇著眼,反應有幾分遲鈍,好半晌終于理解她的話,張嘴將藥喝下。
喝完藥,他看了床前的兩人一眼,再次閉上眼,迷迷糊糊地昏睡過去。
半個時辰后,傅聞宵出了一身汗,溫度總算降下去。
周氏松了口氣。
她坐在床邊,見郁離將傅聞宵換下來的shi衣服丟到水盆里,忍不住說:“離娘,辛苦你了,多虧你發現宵哥兒生病,不然拖到明天……”
周氏以前聽人說過,如果不及時降溫,人會生生燒傻,或者直接沒了。
想到這個可能,她就難以接受,慶幸給傅聞宵娶了個媳婦回來,這媳婦是個警醒又細心的。
郁離有些心虛,含糊地應一聲。
雖然同床共枕半個多月,但她好像還沒習慣身邊多一個人,每天晚上在睡夢中,都會忍不住想掐他脖子,將那侵占她領地的呼吸扼殺。
幸好她謹記他是個普通人,而且還是個病人,對自己沒威脅,每每都會及時收手,沒真掐下去。
周氏不知緣由,十分欣慰。
距離天亮還有些時間,她對郁離道:“離娘,你去我房里歇一歇,我來守著。”她怕這兒媳婦休息不好,也跟著病倒。
雖然最近郁離看著長了一些肉,但與正常人相比,還是瘦得厲害,輕飄飄的,一陣風就能吹跑,怎么看都不像個健康的人。
還是得多養養。
郁離搖頭,周氏帶著兩個孩子睡,平時她和傅聞宵一張床時,一個呼吸聲都讓她難以忍耐,再多兩個呼吸聲,她覺得自己會睡不著。
反正都是睡不著的,不如她來守著。
郁離道:“娘你去歇息罷,我來守著,我睡不著。”
周氏以為她是為傅聞宵擔心,寬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宵哥兒身子不好,一直在吃藥,經常生病,家里也常備著藥,我都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