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衙役問道:“你們是剛從碼頭那邊巡視過來的?”
崔管事沒出事前,這兩人巴結到崔管事,一直跟著他,在崔管事那邊挺得臉的,于是碼頭這邊便給他們管,平時他們沒事都是來這邊巡視。
碼頭的油水可不少,光是那些孝敬就能鼓了他們的錢袋子。
朱衙役心里其實是有些羨慕他們的。
現在崔管事成了廢人,在家里躺著,但對兩人好像也沒什么影響,畢竟他們這衙役的身份是從父輩那里繼承過來的,和崔管事無關,最多就是沒法子和崔管事一起吃香喝辣的,孝敬收得少一些罷了。
葛衙役和彭衙役低頭喝茶,含糊地應一聲。
他們剛從那邊過來,受到極大的驚嚇,現在需要壓壓驚,實在沒心情說話。
三人有一下沒一下地聊天,直到朱衙役說,讓他們賞個臉,他想請他們吃飯。
一聽賞臉吃飯,葛衙役和彭衙役便知道有活了。
要是以前,他們會直接一口應下,不管是什么活,反正都是吃吃喝喝那么回事,大多數是以衙役的身份去嚇唬一些平民百姓,這招屢試不爽。
自從崔管事變成廢人后,他們就沒心思在外頭干這種欺男霸女的事了。
他們現在只想平淡過日子。
或者說,他們現在對欺壓百姓相關的事都沒興趣,生怕哪天又遇到第二個“離老大”。
離老大的威脅實在太可怕,心臟現在還在撲通撲通地跳著,腿都有些軟,還沒緩過來。
雖是如此,葛衙役還是給面子地問了一句:“你要咱們做什么?”
彭衙役繼續給自己倒茶,灌了好幾杯的熱茶,方才覺得舒坦一些。
朱衙役沒注意到兩人的異常,說道:“我以前不是和你們說過,我有一個在城東那邊開私塾的秀才舅老爺嗎?前陣子,舅老爺家的一個表弟來找我,說他弟誠哥兒被人打了,想讓我幫個忙。”
聽到這事,葛彭兩人都明白了。
葛衙役說道:“咋地?你是想讓我們幫你打人?”
他們一臉理解,畢竟朱衙役那舅老爺家的表弟被打了嘛,這口氣哪里能吞得下,讓他們幫忙打回來是正常的。
看來對方應該很能打,不然朱衙役不會找上他們。
有些刁民就喜歡和他們這些衙役對著干,像落魚巷的那些閑漢,當他們聚在一起生事時,連官府的人都拿他們無可奈何。
“這倒沒有。”朱衙役趕緊擺手,“我那表弟是讀書人,可不興打打殺殺的,只是想讓咱們去嚇唬一下,讓她去道歉,最好能跪著道歉。”
彭衙役來了些興趣,“這多大仇?居然還要跪著道歉?”
道歉就道歉,哪還提這種要求的?那讀書人看來挺狠毒的啊,擺明著要折辱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