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孩子七嘴八舌地說著,相比年紀小的那些完全看稀奇,年紀大的那些顯然聽進去大人們的話,正給身邊的弟弟妹妹們學舌呢。
可惜年紀小的不能理解,聽完大孩子的話,嘴里哦哦地叫著。
周圍的大人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有些比較迷信的,又想起當初郁離嫁去傅家那會兒傳出來的福星之說。
這福星的說法相信的人有,不相信的人更多。
后來也沒見傅家有什么喜事降臨,還是平平常常的樣子,于是福星之說也漸漸地淡去,沒多少人提它。
不過現在,因為這些豬的反應,又有人私底下嘀咕起福星之說。
當然,相信的會相信,不相信的依然不信。
甚至不少人覺得,要是郁離是福星,她早就飛黃騰達,而不是留在村里當個殺豬匠,這福星之說有待商榷。
今天是青石村的祭灶,整個村里的人都會參與進來,就連住在縣城的,或者在縣城做生意的人,都會特地回村參加祭灶。
村口那邊的河埠頭,有一條船靠近。
撐船的王艄公聽到青石村遠遠傳來的喧鬧聲,笑道:“郁老大,今天好像是你們村祭灶吧?可真是熱鬧哩。”
三里不同風,十里不同俗,村與村之間的祭灶時間也是不同的。
郁老大淡淡地嗯一聲,帶著妻子兒女下船,一副不欲與他多說的模樣,很有讀書人處事淡然的風范。
王艄公忙叫住他們,“你們還沒給船費呢。”
聞言,郁老大平淡的臉色終于龜裂,臉漲得通紅,惱怒地瞪向陳氏,讓她趕緊給錢。
陳氏脫口而出:“以往不是都不用給嗎?”
他們一家可是有六口人,一人要四文的船費,加起來就要二十多文錢,都可以買一斤多的肉,好幾斤的米面……
不當家不知米貴,自從村里不給他們送糧后,他們只能在縣城買糧食吃,花銷更多了,光是靠郁老大的月錢根本無法在縣城養活一家六口。
更不用說,兩個兒子讀書用的筆墨紙硯和人情往來,處處都要用到錢。
錢真的不夠用。
雖然知道郁老爺子夫妻倆手里存了些錢,還有分家的那二十兩也在他們手里,但那是給郁敬德兄弟倆存著讀書的,給他們將來去科舉時打點用的,休想從老兩口手里掏到錢。
這幾個月,大房一家都待在縣城,死活不肯回村。
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靠著郁老大的月錢,過得越發的拮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