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道:“那位傅公子的字寫得真的好?不知你這邊可有他的墨寶?”
“有的!”汪舉人笑道,“先前我請他寫了一幅給我。”
聽姚老夫人說也想瞧瞧,汪舉人有些猶豫,仍是吩咐下人去書房取過來,一邊叮囑:“一定要小心,別弄壞了!”
下人被再三叮囑,壓力極大,誠惶誠恐地應著。
在下人去取字畫時,姚老夫人又問:“他們今日登門,不知有何事?”
聽她這一提,汪夫人也反應過來,她尚不知那傅郎君今日登門找丈夫有什么事。
汪舉人道:“也沒什么,就是傅賢弟想參加今年的縣試,請我幫忙?!?/p>
“縣試?”姚老夫人吃了一驚,“他去參加什么縣試?以他那般才華,何需去參加?”
“我也是這么想的!”汪舉人高高興興地說,“傅賢弟才高八斗,要是圣人見著他,只怕都想給他當場授官,憑他的才華,去參加科舉反倒是委屈了他?!?/p>
姚老夫人:“……”
汪夫人:“……”
雖然這是事實,但你也別說得這么理所當然啊。
姚老夫人看著汪舉人那住副歡喜的模樣,不禁在心里嘆氣,慶幸汪舉人是汪家最小的兒子,上頭還有兩個能干的兄長頂著,要不然只怕汪家門庭撐不住。
汪舉人作為幺兒,加上汪家人也看出他實在不適合為官,對他其實沒什么要求,當年他想帶妻子去游歷時,汪家也沒有阻止,要不是耽擱這么多年,也不至于現在只是個舉人。
現下汪老夫人身體不好,便由他和汪夫人留在這邊伺奉老夫人。
在字取過來時,姚老夫人已經從汪舉人這里了解到傅聞宵的事。
傅聞宵既然要找汪舉人幫忙,自然要將自己的情況說明的。
當姚老夫人聽說,傅聞宵曾經以“松鶴先生”的名義去書齋賣手抄孤本時,臉皮頓時一抽,差點控制不住表情。
她實在沒想到,這位昔日京中盛極一時的……
居然會淪落至此。
汪舉人可不同意,他覺得這是傅賢弟為了造福讀書人,才會往書齋送手抄孤本,本人是不慕名利之人。
而且他從小體弱多病,亦不好享受,賺那么多錢也沒用。
再看他通身的打扮,便知他對衣食住行亦沒什么要求,是個樸素不過的人,樸素得都讓人心疼了。
姚老夫人越聽,越是覺得這孩子沒救了。
她第一次聽到這么可笑的話,只要認識——甚至聽說過那位的,沒一個會覺得他不慕名利。
若是他不慕名利,他當年何以會攪和進廢太子之事,落得這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