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說的是雅言,不過村里人大多數還是聽得懂的,只是不會說罷了。
村民知道他是傅聞宵的朋友,看他的長相、氣度,像是城里那些富貴人家的公子,不免有些拘謹。
他用別扭的雅言道:“我們都是來看離娘殺豬的。”
現下是農閑,大伙兒都沒什么事,是以都跑來看郁離殺豬。
“看她殺豬?”方璧鶴愕然,“殺豬有什么好看的?”
問這話時,他儼然忘記自己也是來看郁離殺豬的。
旁邊有人道:“咋不好看?別村的人想看都看不到哩。”
“就是啊,他們想看,還得看離娘愿不愿意去他們村幫忙殺豬,也只有那些村子祭灶時,離娘才會去。”
“是的,離娘可不會輕易給別村殺豬。”
說到這里,周圍的村民都是一臉與有榮焉。
看看別的村子,都要千請萬請,郁離才肯過去,而他們村子,只要和郁離說一聲,她就回來幫他們殺豬。
離娘這是惦記著他們呢,
更不用說,郁離現在是秀才娘子,這身份不一般,可她仍和往常沒什么不同,面對他們這些村民時,以前怎么樣現在也是怎么樣。
這才是最讓他們最感動的。
方璧鶴不太聽得懂青石村這邊的口音,連蒙帶猜的,還是能猜出一些。
看這些村民提起郁離時,那高興、驕傲的神色,便知他們對郁離殺豬這事,同樣是非常榮幸的。
就和周氏、傅燕回兄妹、郁金幾人一樣,他們都當成一件吉利的事看待。
他們不去想殺豬是賤業,而是覺得她殺豬是很吉利的事。
方璧鶴覺得他們是不是有毛病。
當然,如果一兩個人這樣,確實有毛病,但當所有人都這樣的話,那就不是毛病,而是真的很神奇。
他開始期待起來。
方璧鶴往院子里頭張望,一邊問道:“我嫂子……離娘在哪里?”
“她去捉豬啦。”
方璧鶴從這別扭的雅言中聽懂“捉豬”兩個字,有些茫然,不知道郁離怎么捉豬。
很快他就知道了。
只見郁離從后院過來,手里提著一頭百斤重左右的豬,輕松地將之提到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