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能治好主子,這老大夫變成主子的救命恩人,要是他哪天翻舊賬,他們可討不了好。
正是這樣的顧慮,這一路上不管老大夫怎么慢吞吞的,提出再多的要求,他們再怎么不耐煩,也不敢對他太過分。
許大夫并不在意這些人對自己的態度如何。
正要上車時,突然他看到街道對面的郁離,不由怔了下。
彼此目光相對,許大夫很快就收回目光,當作不認識,便登上馬車。
馬車噠噠噠地朝前駛去,消失在前方。
郁離終于收回目光,也沒什么心思繼續逛街。
她帶著兩個孩子回到布莊,找到青寰,和她說了剛才的事,讓她找人去查查許大夫為何來京城。
在京城看到許大夫,郁離確實挺驚訝的。
許大夫只是南地醫館的一個老大夫,他的醫術在縣城確實很不錯,但再好也有限,許大夫在杏林中的名聲不顯,更不用說京城這種地方,好大夫不少,還有宮里的那些御醫,醫術都差不到哪里。
她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誰千里迢迢將許大夫從南地帶到京城?
目的又是什么?
傍晚,傅聞宵從宮里回來,郁離便和他說了這事。
傅聞宵聽后,并不意外,若有所思地說:“看來有人將許大夫當成是治好我的神醫了。”
“神醫?”郁離驚訝,一時間沒能將這兩個詞和許大夫聯系起來。
大概是當年她在許大夫那里吃過不少苦頭——整整喝了一個多月的藥苦汁,她對許大夫是敬而遠之的。
后來每次遇到受傷的人,她都往許大夫那里塞,許大夫的嘴巴嚴,不管送多少病患過去,許大夫都不會大嘴巴往外說。
她知道許大夫醫術挺好的,再多的也就沒了。
傅聞宵嗯一聲,端著茶水喝了口,繼續道:“當年賢妃給我下的毒,是一種罕見的寒毒,無藥可解……當年母親讓娘帶我南下時,除了避開京城的紛擾外,也是想南下給我尋找良醫,治療這寒毒。”
當時他的身體不過是茍延殘喘,一直昏迷不醒。
想讓他死的人實在太多,若是他繼續留在京城,只怕不必等他毒發身亡,便會有人迫不及待地再次動手。
那時候元安長公主敗得徹底,自身難保,生怕保不住這兒子,只能出此下策。
聽說南地shi熱,有不少針對寒毒的藥物,救治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也是他們南下的最大原因。
“這一路南下,他們找過很多大夫,然而沒有一個大夫把握能救我,最后輾轉到山平縣。”說到這里,他的聲音有些沉悶,“許大夫喜歡研究疑難雜癥,他一輩子雖然待在南地,名聲并不顯,但他的醫術確實很好,縱使沒能救我,也給我開了不少能壓制寒毒的藥,讓我得以多活幾年……”
甚至讓他活到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