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和村里的人比起來,其實他們過得確實不錯了。
郁琴也知道自己比二叔家的堂姐妹們的日子過得都要好,可心里還是覺得他們家實在窮,沒有陳家、楊家的富裕。
想到現在郁離也嫁了有錢人家,心里多少有些不得勁。
陳氏漫不經心地道:“傅家有再多的錢,現在只怕也沒多少了,家里養著個病人,又沒什么進項,遲早會花光。”想到什么,她嗤笑一聲,“要不然,傅家也不會只給二十兩的聘金。”
在鄉下人看來,二十兩聘金確實很多,然而在縣城,那真是不算什么。
看楊家這次送過來的嫁妝,那可是金銀珠寶堆著抬過來,那才叫有錢。
一個鄉下的破落戶,不過是有幾個銀子罷了,壓根兒和有錢扯不上,她也不覺得傅家有錢,要是真有錢,傅家完全可以搬到縣城住,哪會窩在到處都是土疙瘩的村子里。
郁敬宗聽后,怪叫道:“才二十兩啊?傅家真是太小氣了,好歹大堂姐也是嫁過去沖喜的,怎么就不能給多點?”接著他又笑嘻嘻地說,“幸好這沖喜將人沖醒了,看來這沖喜也是有用的,大堂姐也算是有福氣,怪不得都敢打人了。”
“什么福氣?”陳氏沒好聲氣,“只怕是她見傅家富裕,所以這膽子也大了。”
不僅在娘家鬧騰,還進城里打人,膽子可真夠大的。
陳氏覺得,郁離能做出這些,一定是仗著傅家,覺得自己嫁去傅家,有傅家撐腰,不怕什么了。
這樣的心態,不少女子都會有,嫁到夫家后,因夫家的家境比娘家好,就抖起來,回娘家處處拉踩、處處逞威風。
母子三人閑話片刻,便開始收拾。
翌日,郁老大去向米鋪請假,帶著妻子兒女一起坐船回村。
他們搭乘的是王艄公的船,這也是郁老大他們每次回村時,都習慣搭乘的船,主要的原因是王艄公不收他們的船費,所以有時候就算王艄公的船還沒到,也愿意等一等。
看到他們,王艄公非常熱情,和他們閑聊起來。
聊著聊著,就說到他前陣子遇到進城買糧的郁離,笑著說:“那傅家吃糧都要進城買,可見家里著實有錢,你們家離娘嫁過去,以后就享福嘍。”
郁敬宗嘴快道:“什么享福,她嫁的就是個又病又丑的男人。”
“啊?”王艄公愣了下,有些遲疑地道,“是、是嗎?我聽說那傅家郎君是個讀書人,要不是他身子不好,或許也能去參加科舉……”
傅家當初搬到青石村時,周氏和村里人打交道,確實是這么說的,大家有時候提起傅家兒子,也會稱一聲傅書郎。
青石村原本就只有郁老大和他兒子是讀書人,現在又多了一個傅聞宵。
不少人心里都可惜他身體不好,要不然也是人人敬重的讀書人。
郁敬宗道:“那肯定啊,要不是丑得不能見人,他能從來不露面嗎?”
王艄公覺得也是有道理。
他雖然不是青石村人,在這一帶搖船做生意,消息也靈通,對青石村的一些事也是略有耳聞的,確實沒聽誰說見過傅家的兒子。
同船的還有其他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