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孫芳娘在她去砍柴時,又去了那邊。
她知道芳娘表姐很急,可再急也沒辦法,阿奶是絕對不會借錢給她的。
郁珠應了一聲,說道:“我先去找大姐,現在就去找二姐。”
三姐讓她去找大姐二姐回來,那她肯定先去找大姐,只要有大姐在,她們就不用擔心什么。
郁離拉著人進了郁家二房。
郁銀給她們倒水,對愣愣地坐在屋檐下的孫芳娘說:“芳娘表姐,你別急,會有辦法的。”
孫芳娘回過神,總算將目光從郁離身上挪開。
她搖頭,聲音悲苦,“沒辦法,我爹欠的賭債太多了,整整五十兩……”
那可是五十兩啊!誰家有這么多的銀子?也不怪阿婆不肯借,就連她聽到這數目時,心臟都在發顫。
郁銀欲言又止,實在不知道說什么。
她轉頭對坐在旁邊喝水的郁離道:“大姐,大姑父欠了縣城賭坊的賭債,一共是五十兩,賭坊的人說大姑父要是不還錢,就要將大姑父的手砍了。”
郁離聞言,理所當然地說:“那就砍啊。”
既然欠了人家的錢,人家要砍他的手,多正常的事啊。
他敢去賭,那就作好心理準備,輸了錢后,還倒欠賭坊的錢,被賭坊追債砍手不是正常的嗎?誰種的因,誰就去承那個果。
郁銀噎了下,好像有些明白二姐平時說的,大姐的性子直率又單純,從來都是只認理不認親,平時沒事別拿一些嘰嘰歪歪的小事去吵她,也別和她說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別仗著人情來麻煩她。
就像這次的事,不管怎么說,那都是她們的姑父,就算是個天殺的人渣,也是長輩,自然不能說這種話,傳出去要被指責她們大逆不道。
按世人的想法,聽到賭坊要砍姑父的手,作晚輩的,總得急一急的吧?
反正不管對方是什么樣的人,只要是長輩,那就得尊著敬著,不能言長輩的過錯。
可她姐就是不急,還覺得賭坊砍他的手是正常的。
聞言,孫芳娘面露苦笑,這一笑扯到臉上的傷,疼得她的臉皮直抽搐。
她的臉上有不少傷,眼角和嘴角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損,一張好好的臉都被打得青青紫紫的,好不可憐。更讓人觸目心驚的,還是她脖子上掐痕,已經發紫,一看就知道她經歷什么事。
郁銀小聲地說:“大姐,那是大姑父……”
要是在外人面前,大姐可不能這么說。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郁離的邏輯很清晰,“他欠的還是賭債,被砍手不是他自己作的嗎?”
郁銀最終決定聽大姐的:“你說得沒錯,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
說話間,她小心地看一眼旁邊的孫芳娘,似乎有些擔心她會不會覺得她們太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