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離讓孫芳娘去敲門,嘭嘭嘭的聲音硬是將屋子里的人敲出來。
開門的是醫館里的一個藥徒,看到門口的幾人,便知道是來求醫的,忙讓她們進來,然后去將在醫館后院歇息的許大夫叫醒。
回春堂除了許大夫外,還有其他的坐堂大夫,不過那些坐堂大夫都比較年輕,醫術不如許大夫,平時都是由許大夫帶著的,跟許大夫學習,更像是許大夫的弟子。
許大夫醉心醫術,他并不和家人住在一起,大多時候都是在醫館后院歇息,晚上并不回家。
許大夫披著衣服匆匆忙忙地趕過來,一眼就認出郁離,有些愕然。
“傅娘子,你咋來了?難不成是傅郎君……”
“不是。”郁離打斷他,“是我大姑和表弟,他們被人打傷了,麻煩你給他們看看。”
許大夫見她移開身子,露出躺在醫館特地擺在角落里給病患歇息的竹床上。
母子倆并排躺在那兒,就著燈光可以看出他們的臉色很糟糕。
許大夫沒再問什么,查看母子倆的情況。
檢查完后,許大夫便去開藥,讓藥徒去抓藥,順便去后院煎藥。
他對幾人道:“他們的情況很嚴重,外傷還好,就怕有內傷,等藥煎好后,先給他們灌碗湯藥,至于他們什么時候醒來,只能看他們自己。現下時間晚了,先讓他們在醫館里歇息一晚,別隨便挪動他們。”
醫館平時是不留病人過夜的,但現在兩個病患的情況比較嚴重,都沒清醒,而且這大半夜的,她們從鄉下趕過來,要是這么將人趕出去,也實在太不講情面。
一般遇到這種情況,醫館自然會通融。
孫芳娘滿臉感激,“多謝大夫。”
許大夫看到她青青紫紫的臉,嘆了口氣,說道:“姑娘臉上的傷也處理一下罷。”好好的一個小姑娘,被人打成這樣,真是chusheng。
“不、不用……”
孫芳娘正要拒絕,郁離便說:“那就麻煩大夫了。”
許大夫去藥柜那邊拿了一瓶回春堂自制的膏藥遞給郁金,說道:“小姑娘幫她抹一抹,抹在她身上受傷的地方。”他又看孫芳娘的脖子一眼,“還有脖子也抹一抹罷。”
雖然不認識孫芳娘母子幾個,但看他們這副凄慘的模樣,約莫能猜測出幾分。
他看得太多生老病死之事,然而每當看到這些,還是不由嘆息。
等許大夫去后院看藥徒煎藥,屋里只有幾人。
孫芳娘身上受傷的地方都被抹了藥,一股清涼覆蓋傷口的火辣,讓她感覺舒服不少,繼而一陣疲憊襲來。
只是看到竹床上昏迷不醒的母親和弟弟,她只能振作起來。
孫芳娘看向郁離和郁金,心里十分感激她們,說道:“離娘、金娘,今天真是謝謝你們!”
今晚發生的事情,就像做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