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碗黑漆漆的藥放在桌上,郁離主動離它遠一些,看傅聞宵的眼神有些同情。
自從天氣暖和,他便不用怎么吃藥,最多就是十天半個月喝一副鞏固身體,哪想著突然間生病,又要開始喝苦藥汁。
真可憐。
正同情著,便聽到周氏說:“離娘你都瘦了,要不要也補一補?我給你做藥膳罷,多吃些補回來。”
郁離馬上道:“娘,我沒瘦,不用補。”她拿起籃子里的一個肉餅說,“我多吃點肉補回來就行。”
周氏哪里看不出她不想吃藥膳,有些好笑,倒也不勉強。
多吃點補回來也是可以的。
吃過早飯,傅聞宵在眾人的注目下,將那碗藥一口飲盡。
郁離和兩個孩子的表情很同情,還有敬畏。
“宵哥兒,吃塊蜜餞甜甜嘴。”郁離先往自己嘴里塞一塊蜜餞,然后又拿了一塊蜜餞遞過去給他。
傅聞宵抬眸看她,然后偏首就她的手咬住那塊蜜餞。
郁離呆了下,慢吞吞地收回手,覺得是不是他也學她偷懶,不想自己動手時,便讓人喂。
周氏笑盈盈的,小夫妻嘛,他們感情好她才開心呢。
她笑道:“宵哥兒今日聽著咳得沒那么厲害,看來是要轉好啦,真好真好,再多吃幾天藥就好。”
她覺得離娘回來真好,看宵哥兒心里高興成什么樣。
這人心情一好,這病也跟著好了。
這些天,雖然他什么都沒說,像以往那樣安安靜靜的,但周氏哪里看不出他心情很低落。
原本就生著病,這心情還如此壓抑,這病能好才怪。
也幸好離娘回來得及時,不然他這心情一直不好,這病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時候,怕他身體又熬不住。
其實在郁離嫁到傅家前的那三年,其實傅聞宵也是這狀態。
甚至比現在差多了。
他什么都沒說,似乎很平靜地接受自己將死的命運,就算毒發時疼得渾身痙攣,也咬牙忍下來,從不喊一聲疼。
周氏那時候也沒覺得有什么,雖然心疼難過,更多的還是黯然。
然而現在,再看他這副病懨懨的樣子,擔心是有的,不過還是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