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山總算徹底放心。
他是幾天前得知越郡王居然來到省城的。
越郡王是宗室,深得圣人信任,這次他來省城是秘密行動,并未驚動當地的官員。不過他來到省城后,也沒見他去做什么,反倒是表現得像個紈绔子弟,吃喝玩樂,還包了一艘畫舫,成天在畫舫里和那群舞姬飲酒作樂,好不快活。
袁崇山原本并不予理會的。
他和越郡王沒什么交情,這位小郡王年紀輕輕的就繼承郡王府,私底下不少人都稱他一聲小郡王,可能被捧得太高,性子難免有些捉摸不定。
只要他不犯事,他這南郡省的巡撫自然也不會針對他。
哪知道昨兒一早,他便收到消息,越郡王派人連夜離開省城,朝慶安府而去,準備聯系一批水匪,在半路劫殺前往慶安府的一位秀才。
袁崇山瞬間就明白,越郡王這是在省城見到來參加院試的傅世子,知道他還活著,想趁機動手殺他。
就算事后被人知曉,可殺傅逍的是一群水匪,與越郡王何干?
越郡王打的主意很好,袁崇山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當即派人告知那些駐守在省城的鎮國公府的暗衛,讓他們過去處理。
袁崇山知道越郡王為何會對傅世子動手。
越郡王和傅世子確實有仇,不說兩人從小就不對付,且當年越郡王的父親是被元安長公主一系打壓下去的,不得善終,越郡主自然恨毒元安長公主,作為元安長公主之子的傅世子,自然也被他仇恨。
如今傅世子隱姓埋名,以一介書生的身份來省城參加院試,他不再是鎮國公府的世子,也不是尊貴的長公主之子,只是一介平民,他身邊更是沒有任何下屬跟隨保護。
在越郡王眼里,現在的傅聞宵可不就是一介任他拿捏的書生,殺他易如反掌。
當然,此舉可能也存在試探,試探“傅聞宵”的反應。
袁崇山嗤笑一聲。
以前就算了,那時候傅世子是個將死之人,他們這些舊部不敢隨便動,一旦傅世子的死訊傳來,他們只能遠離大慶,出海避禍。
現下傅世子確定不會死,參加科舉只是他回京城的一個方式。
傅家的舊部自然也不需要為避禍出海,越郡王要是敢動手,也要作好被他們尋仇的準備。
袁崇山對額頭有疤的男人道:“現下傅世子只是慶安府那邊的秀才,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別暴露他的身份。”
男人應一聲。
“行了,你繼續讓人盯著越郡王,一旦他還有行動,直接動手。”
暮色四合,客船終于抵達山平縣。
郁離大包小包地搬下船,看她雙手扛著那么多東西,傅聞宵不能都讓她搬,也幫她拿一些。
可惜她十分不放心,一直扭頭看他,生怕他拿不住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