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據說已知輻射爆破了我們隊員隨身攜帶的所有儀表,它在一個地下一千多米的礦洞里,我們懷疑,您先生身體的一些變化,跟接觸過它有關,所以我們想知道,他是不是
俞六六這幾天有點忙,正事太多,好幾天沒出去喝酒,他開酒吧的朋友天天慫恿他去喝,還有一群狐朋狗友也攛掇,還有一些美妞也瞎起哄,電話打得俞六六想玩個游戲都玩不利索,這把俞六六給氣得,電話握緊,想了半天才控制住叫人去幫他這群狐朋狗友都打一頓的沖動——畢竟這事老板娘要是知道了,得送他去讀好久生不如死的書,所以,俞六六沒叫他的哥哥們去打人,只是叫了個脾氣不太好的哥哥,去見了見他這群朋友。
然后,他這群親愛的朋友們集體消失,鴉雀無聲,在見不得別人好與自己的小命不保之間,他們選擇了保自己的小命。
什么朋友啊,美妞啊,大家都是不能見真章的,俞六六也搞不懂,明明他們都是一群虛情假意的貨,日子難過才湊到一塊兒發癲打發日子,裝起真情坑起人來,怎么個個非要到見了棺材才掉淚,到了黃河才死心,咱就不能做一個知道自己是什么玩意兒的東西嗎?
六六覺得這些人簡直沒眼看,但也沒刪他們,畢竟,他忙完了,還是要跟這些人去混的。
小城里的人,誰開什么店,哪條路段是哪個環衛工人負責,哪條路段的攝像頭沒電,又有哪個攝像頭前天壞了昨天又修好了,哪個哥們喜歡酒駕,哪條線路是哪個亡命之徒在掙錢,他都清清楚楚。
老板娘掙錢的路數高大上,老板大哥掙錢的路數純粹靠高級武力,俞六六給自己的定位就是,當家里錢莊的那把鑰匙,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他也得干好他負責的這一環。
這幾天小城里冒出了很多從來沒出現過的陌生面孔,俞六六除了去醫院,就是去公司和回家,三點一線,在路上的時候坐在防彈車里從來不下來,哪怕前面的車出了車禍,街邊的樓起火了,都沒讓他下過車。
等到他打的游戲,豬隊友都變成了得力干將的知心好哥哥,俞六六就果斷換了個手機換了個游戲打——他對外界全無信任,他的命全靠他誰都不信撿來。
六六心如止水,打游戲,上班,吃飯,聽老板娘的吩咐,小十天下來,老板娘打電話讓他明天早上去機場接木甲和老莊哥他們,這天晚上,俞六六把他好久沒穿的西裝取了出來,拿熨斗燙好,準備明早一早起來穿。
他很少穿正裝,老板也不穿,他小時候跟著老板,老板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有樣學樣,后來老板有了老板娘,老板娘穿得就像個公孔雀一樣,屏一展,全身花花綠綠,還挺好看,不過,公孔雀很兇,脾氣很不好,一言不合就打老板,還逼老板穿正裝,老板不穿他連老板臉都抓花,等到公孔雀逼他也穿正裝,俞六六就很順從,他不想臉被抓花,老板被抓花臉的時候,他都嘲笑老板了。
那年俞六六才十三歲,他掙了錢,學別人泡妞,喝酒,打架,打得最兇的那一次,老板娘撈他撈不出來,俞六六在局子里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他先是逞兇裝逼,沒幾天就拿頭撞墻,又過了幾天,他全身瑟瑟發抖,好死不死,在他成功撿到一根木棍,打算當天晚上把棍子戳到他心臟的那天,老板娘把他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