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連蔡信都恨上了,怒瞪姓蔡的這個還透露絕密討好人的孬種,恨姓蔡的讓他們長官出去躲風頭。
臉都讓姓蔡的丟光了!
蔡信壓根兒沒把他們當回事,老頭兒又跟褚則誠好聲好氣道:“等他醒了,我們再檢查出新的數據,到時候你要是滿意,你就別生氣了。”
監控屏上的數據已經逐步穩定了,占滿了整個大腦的恐懼開始消褪,褚則誠閉了閉眼,緩了緩神,緩緩回過頭,和蔡信道:“對不起,我不能看到他在我面前死去,我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那是褚則誠最大最深最絕望最無法擺脫的恐懼。
“知道知道,懂的懂的。”蔡信感恩他的回復,誠惶誠恐,他都要被褚則誠虐成卑微的可憐蟲了。
“他數據穩定后,你們再讓我給那幾個醫生打幾個電話,如果答案讓我滿意,我會幫你勸說他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是褚則誠給自己定的規矩,他要為他們謀生,他要拖著他家的落馬爺往前走,他要帶著他的落馬爺在完成報仇雪恨后去看一下別的風景,看看他們是不是喜歡那種完全不同的生活。
別人能享受的生活,他也想帶他愛的人去看一看。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而這,需要活著。
活著,活著,就要有希望,就是要去戰勝一個一個的絕望。
“懂的懂的,好的好的。”彎得了腰的蔡信得到他想要的回答,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
謝謝天爺爺,謝謝好菩薩,這混蛋總算又說人話,跟他們恢復交易了。
一連三天,褚則誠呆在醫院陪睡。
真正的補覺時間來了,他比任何時候都要睡得香。
有時候醒來晚了,還能看見自個兒老公早就已經醒了——有時候官方的人要找他,都不敢出聲,瞄一眼就悄咪咪走了,壓根兒沒有跟他瘋老公說說話談談心的想法。
褚則誠就覺得自己的形象真的是好極了,維持得很不錯,人見人愛,誰都愿意找他說點兒話,談點兒事,他可真是萬人迷呀。
他心情好得很。
這天他醒來官方來了個人,留下句“找您談點事”就溜了,褚則誠被人迅雷不及掩耳溜走的速度笑死了,非常愉快地在他跟冷鐵塊一樣堅硬冰冷的老公臉上“叭嘰”了一口,穿上拖鞋,就準備去院長辦公室。
還隨口問了他老公一句:“一起去?”
平時無動于衷的硬鐵塊跟他點了下頭。
褚則誠沒想到,挑了下眉,想了想,這男的也有幾天沒下床了,可以下床走走了,于是,他走去拿了根舉桿,把吊瓶舉起,跟他男人吆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