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后桑檀氣定神閑地看著跪在殿上的老尚書,心想著自己已經說了,今日文武不參,既不披閱折子也不準備跟他議論國家大事,這就準備回去休息,看你還能怎么辦。
章賀昭向上叩頭:“啟稟萬歲,臣一不參文,二不參武,即無奏折,也無國事。”
桑檀:“……”
怎么,來我這遛彎兒來了?
桑檀有些疑惑,自己之前說清楚了文武不參,折子不披,國事不談,而章賀昭又把自己的話都重復了一遍,也確定這些事他都不做,那他今天這是來做什么來了?找他逗悶子?
桑檀沉出一口氣,問道:“老師今日上殿,所謂何事?”
章賀昭:“陛下,臣有一事不明,想在萬歲駕前領教。”
聽到這話,桑檀眉心之間籠罩的愁云頓時一掃而光,看著章賀昭頭頂的紗帽竟漸漸漏出了一絲笑意,心想著:“你也有今天。”
先帝年間,章賀昭曾執掌翰林院又被先帝親自指派輔導桑檀功課,桑檀當年還是皇子的時候,就挨過章賀昭不少斥責,即使現在他貴為天子,但也還是多少避免不了。
今日聽見章賀昭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桑檀內心別提有多開心了,仿佛是多年來的冤情終于得雪一般,他都恨不得跑到先帝墳前去放一連串的火銃炮。
小皇帝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神色頗為輕快道:“老師有何事不明?但講無妨。”
可是桑檀此刻哪里知道,這句話一說出口,他就要倒霉了,對于今天的章賀昭,桑檀就不該給他節骨眼讓他有機會說話,甚至連一句話都不能聽他的。
30參君
章賀昭垂下眼簾,恭敬回稟道:“啟稟皇上,臣對《大楚律》有不明白的地方。”
桑檀笑道:“當真是難為老師了,《大楚律》你也有不明白的,朕——也不明白。”
小皇帝話說一半就反應過來了,章賀昭這是往溝里帶自己,他竟然能對《大楚律》有不明白的?
他們家是干嘛的他能不明白?
章賀昭他父親章卓朗,兩朝元老掌管刑部,《大楚律》在他們家那是倒背如流,別的官員不明白就算了,他章賀昭能不明白?
這明擺著就是給自己下套。
桑檀心里暗暗叫著自己:“桑瑾瑜啊桑瑾瑜,差一步,你就掉溝里了。”
章賀昭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中氣十足道:“臣不懂問君,君也不懂,那要它何用?不如趁早廢了!”
“不行!”桑檀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好家伙,他一句自己也不明白就差點把太祖皇帝定下來的律法給廢了,這不是要造反嗎?小皇帝略一沉氣,心想著,估計他是有個什么小事,但是又怕自己不重視,所以轉著圈的把這件事夸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