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皇后不死,爾等終是妃。
桑檀對于后宮的這些手段自然心知肚明,畢竟自己老娘也是上一屆宮斗的佼佼者,不然的話,先太后是怎么哭死在冷宮的,他又是怎么有機(jī)會坐到現(xiàn)在這個寶座上的,所以桑檀下令,各宮嬪妃無論怎樣爭權(quán)奪勢,勾心斗角,都不可危及皇后的安危和利益,不然一律按照謀反處置。
朝大將軍出離了太極殿,一邊心里腹誹著桑檀的壞話,一邊往御政殿走去。
經(jīng)過長街時(shí),朝汐看著遠(yuǎn)處的御花園,終于感嘆出了她心里一直都存在的一個疑問:“為什么去所有的地方,都要經(jīng)過御花園?”
去太極殿要路過御花園,去御政殿要路過御花園,去慈寧宮要路過御花園,去摘星樓也要路過御花園,就連她出個宮門,也得路過御花園,太祖皇帝當(dāng)年怎么想的?就這么喜歡御花園?就這么喜歡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
朝汐兀自低頭走著,本想著穿過御花園直奔御政殿,卻沒想到被人叫住了腳步,那人一身白衣勝雪,三千青絲被挽作發(fā)纂別了一個黑玉的簪子,絢爛秋日之下,站在丹桂樹中,靜靜側(cè)眸望著她:“朝將軍。”
“容先生。”朝汐停下腳步,不動聲色地打量一圈御花園內(nèi)外,這地方是不是克她,怎么每次路過這都得有點(diǎn)什么事,“先生認(rèn)識我?”
容翊凝望著面前的朝汐,展顏微笑:“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威名,京城內(nèi)無人不知。”
朝汐凝神靜氣,神色淡淡:“先生有事?”
“時(shí)光最易將人拋,轉(zhuǎn)瞬不過兩年間。”容翊抿唇微笑,拂袖掃去兩肩上的落花,懶懶邁步上前,“將軍一肩擔(dān)天下,光彩依舊。”
光彩依舊?
依舊?
什么意思?他們之前……見過嗎?
“先生謬贊。”朝汐瞇起眼眸,腳下不動,冷冷地看著容翊揚(yáng)起的笑臉,語氣淡漠:“先生若是無事,本將軍先行一步,陛下還在御政殿里等我。”
容翊微微一怔,默然。
朝汐不再多話,二度邁步向前,約莫走出了十幾步的時(shí)候,身后突然傳來了容翊的那寡淡無味的聲音,他輕輕喊道:“朝子衿。”
朝汐停下腳步,微微側(cè)過腦袋。
“那些你選擇忘記的事情,總有一天,它會以十倍百倍的痛苦,奉還給你。”
“瘋子。”朝汐輕嗤一聲,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大步離開。
她選擇忘記的事?
她能忘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