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翊沉嘆了口氣:“沒有威脅的時候,她就是最大的威脅。”
朝云:“”
說得好像是有點道理。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容翊開口道,“你先回去吧。”
朝云沒動:“您不跟我去嗎?”
“你先去吧。”容翊解釋道,“想來是因為朝汐的緣故,阿澤近幾日總是纏綿病榻,現(xiàn)如今起不來床,等他好些,五日吧,五日后你們再派人過來,到那時我再同他一起前去津門,你看如何?”
朝云點點頭,現(xiàn)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匕俄丹多起不來床,此刻若是強行將他帶到津門去指不定會出什么事,到時候病秧子碰上半聾,兩人都別過了。
“行吧。”朝汐嘆道,“那等五天后你再去一趟,到時候問沈嶸戟再借個飛艦,那病秧子金貴,怕是經(jīng)不起飛甲的折騰。”
“遵命。”朝云應(yīng)聲退下。
津門與京城的天氣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近兩日來天高云淡,看得人心情也舒暢了不少,南楚大軍水陸兩地接連獲勝,士氣高漲,朝汐趁著萬眾齊心之際,暗自咬緊牙關(guān),提劍跨馬又冒險出征三回,雖然靠著自己非比尋常眼力小心翼翼放了幾支狠箭,箭箭命中,絕無虛發(fā),但聽覺總歸不比從前,她沒太敢向前沖,大多以指揮為主。
黃驊一帶地廣山多,易守難攻,是柳成平在津門附近的老巢,南珂羅前些時日丟棄的軍餉糧草又都在這補了回來,導(dǎo)致朝家大軍久征不下。
南珂羅一眾將士見到朝汐她提著那把重劍,策馬千軍,所過之處血流成河,無不聞風(fēng)喪膽,戰(zhàn)場上的朝大將軍所向披靡,可又有誰知道,那騎身白馬,馳騁沙場無限威風(fēng)的南楚主帥竟然是個半聾?
朝云寸步不離地守在朝汐身旁,活活成了她第二雙耳朵。
她老人家倒是心xiong開闊,樂得清閑,不用去聽?wèi)?zhàn)場上那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吼叫,可苦壞了朝云,為了這么一尊大佛,近幾日來小丫頭的手語倒是愈發(fā)的熟練了,看著還怪讓人心疼的。
但也有好處,至少朝云在背地里偷偷罵她的時候,這半聾聽不見,不過有一點,千萬別讓她看見,朝汐耳朵雖然不好使了,可那張會隨時噴射毒液的嘴還是好好地,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為藥吃多了,朝汐現(xiàn)在的眼神簡直賽過草原上翱翔的飛鷹,朝云十分篤定,她們家將軍要是夜里去捉田鼠的話,保準(zhǔn)一抓一個準(zhǔn)。
朝大將軍哪里知道身旁這小丫頭心里是怎么暗自腹誹的,此刻的她,正坐在余溫未散的炮口旁邊閉目養(yǎng)神。
從天牢出來的時候她就沒得空睡覺,被桑檀那個小混蛋拉著在太和殿商討了一天一夜的軍務(wù),好不容易從皇宮里逃了出來,本想著睡個回籠覺,卻在回程的路上被南珂羅突破東南沿海防線一事砸了個滿臉花,那時候別說困意被嚇得丟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就連憬魘她都差點沒壓住,緊跟著就在京郊大營里召集一眾將領(lǐng)商討京城防務(wù),防務(wù)還沒梳理到一半,南洋人那邊又是片刻不停地作著妖,驚悉南珂羅水師突現(xiàn)津門,朝汐心內(nèi)郁結(jié),險些一口老血噴在眾位將領(lǐng)慘白的面容上,這下子好了,徹底不用睡了,京城防務(wù)與津門御敵之事一同都給處理了,倒也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