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不曬太陽,非要二半夜出來吹冷風(fēng),浪的嗎不是?
桑晴在她的懷里依舊是盈盈地笑著,直到朝汐把她放到床上,她的嘴角都還噙著笑意,即便是被人打斷了悠閑的時光,桑晴也是毫不介意,十分坦然地笑道:“怎么?朝大將軍這是準備滅口了啊?”
被人當場抓包并且事后取笑的朝大將軍心情極其不爽,面無表情道:“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利索就出去吹夜風(fēng),光披一件狐裘有什么用?受涼了怎么辦?”
“你這變卦變得也太快了。”桑晴彎著嘴角,“方才還關(guān)心我疼不疼呢,這會兒就又開始兇起來了?還真是狼崽子,變臉比誰快。”
桑晴笑著打趣她,可好半天不見有回應(yīng),朝汐的臉色反而越來越沉,桑晴一時間沒弄清楚她是怎么回事,短暫地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意,忽然有些忐忑起來。
“怎么了?”桑晴放緩了聲音,“是不是憬魘又犯了?還是哪兒不舒服?你之前提過頭疼,現(xiàn)在是不是又疼了?過來,我看——”
她話沒說完,誰知這時朝汐突然伸出手,一把將她攬在懷里。
朝汐這身重甲還是沈嶸戟和容翊為她特制的,城破那天她全身的關(guān)節(jié)幾乎都斷開了,為了讓她重新接回去的骨頭不會長變形,容翊與沈嶸戟特地按照她的尺寸做了一套能將人嚴格固定在里頭的重甲,而這身重甲還是去旭親王府上要人那天穿的,算算日子,到今天應(yīng)該有二十多天了。
重甲將從肩頭到手指上第二個的關(guān)節(jié)都包裹得嚴絲合縫,她穿得時間又太久,所以這個久違的懷抱便顯得十分堅硬,朝汐在御花園與桑檀商議了一天,指尖微微露出的那一小節(jié)也被京城的夜風(fēng)吹得凍人,冷意仿佛頃刻間便徹底洞穿了桑晴身上的狐裘與薄毯。
桑晴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一瞬間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朝汐微微閉上眼,手臂緩緩縮緊,松軟的毛領(lǐng)帶著細雪掃過她的臉頰,八寶散的味道瞬間在兩人中間彌散開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桑晴總覺得朝汐身上的味道似乎比以往還要在重一些。
霓麓下手太狠太毒,她的朗心被關(guān)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密室里將近兩個月,朝汐心疼得要命,現(xiàn)在她終于能抱著自己這輩子最愛的人,聽著她急促的呼吸,聽著她溫柔地喊著自己的名字與自己打趣,朝汐從來都沒有這么深刻地體會過失而復(fù)得到底是什么感受。
“子衿。”桑晴不知道她抽的什么風(fēng),只是朝汐身上的盔甲硌的她有些疼,只好又幾分局促地低聲道,“你你先放開我好不好?你再這么抱著我,我可就”
朝汐勉強壓住心緒,咽下酸澀,面容上緩和了幾分,沖著桑晴挑了挑眉:“什么?”
“我可就散了。”桑晴無奈道,“你這身盔甲,硌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