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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聯(lián)盟整整打了一天一宿。
沒有了水軍和琉球相助的南洋人像是秋風掃落葉般孤立無援,拼死負隅頑抗了最后三天,最終,這場籌謀多年的覆國計劃在琉球人臨陣倒戈的水陸兩棲炮火聲中完美落幕。
元慶五年,二月初八,南珂羅死去國王的小兒子上位稱王,上位當天,小國王屁股都還沒做熱乎,便立即發(fā)出降書,表示正式退兵投降。
小國王今年才十四歲,被國里一眾人等趕鴨子上架一般推上了王座,心里驚恐交加,眼看著自家眾將節(jié)節(jié)敗退,大楚的士兵馬上就要打到家門口了,小國王嚇得差點喊娘,對面的小皇帝是不是要成亡國君了他不清楚,但看這架勢,自己可能是沒幾天活頭了,退兵當天就派人將賠款協(xié)議交到了桑檀的龍書案上,南珂羅從此對大楚年年納貢,歲歲稱臣。
至此,大楚的南半邊江山黑云盡散。
想來明年這個時候,建康城中便又是槳聲燈影秦淮河,天上人間白鷺洲。
南方的桂花香氣又會吹遍大楚幅員遼闊的疆土。
108利害
桑晴第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是南洋人遞來降書后的第八天,那日是二月十六。
窗外月色正濃,耳聽得譙樓上鼓打二更,她的眼皮隱約感受到一絲桌上燭火的光亮,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劇痛便已經(jīng)席卷了她。
“還沒死。”這桑晴的第一個反應。
緊接著是第二個:“我在哪?”
她最后的記憶還停留在正月二十六那日
那天太陽還沒升,她被便霓麓又灌了一碗紅花下去,滾熱的紅花嗆得她眼淚直流,燙得她嘴里都麻木了,紅花灌下去后,霓麓并沒有像平常一樣折磨她,而是靜靜地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像是在等著什么人。
果然,沒過多久,樓梯上便發(fā)出了一陣陣的腳步聲,桑晴借著微弱的燭火看清了來人,是柳承平。
他們坐在一起,像是在說些什么,霓麓的表情看上去很是得意,桑晴瞇了瞇眼經(jīng),費勁地辨認著她的唇語——她幾乎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么,這些日子以來,霓麓經(jīng)常會用混著鹽的雪水潑她,鹽水不慎流進耳朵里就出不來,時間一長,她的耳朵里滿是高濃度的鹽雪水,浸泡的時間久了,聽力自然受損。
她費盡地辨認了一會,還沒來及將這些只言片語串成線,又是一陣凌亂的腳步從臺階上傳來,是一個南珂羅的將士,他急切地在對著二人說些什么,那士兵的聲音很大也很亮,只字片語不住地往桑晴耳朵里蹦。
“飛云皂靴”、“朝家軍”、“被逼撤離”這些話像是一劑能提住她最后一口氣的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