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嶸戟早就在營里等著她了,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急得他差點滿京城地發(fā)烽云令尋人。
兩人在懸鷹陣?yán)镆恢鄙逃懙搅说诙煸绯浚舨皇浅^天夜里“鑄骨”發(fā)作,只怕沈嶸戟還要拉著她再絮叨一天。
朝汐自懸鷹陣回府的時候,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本想著抱著她小姑姑好好補上一覺,卻不料被桑檀那個小皇帝打了個措手不及——劉筑全在府門口等著她呢。
“真是他娘的怕什么來什么。”朝汐小聲嘟囔道,“可見背后不能說人,昨兒夜里才罵過那小混蛋,他怕不是開了天眼,現(xiàn)在來找我麻煩了?”
劉筑全哪里知道這小混蛋心里想的什么,見她回來趕緊陪著笑臉,起身去迎:“將軍回來了?辛苦辛苦。”
一夜沒睡,朝汐這會兒頭疼得厲害,只想趕緊打發(fā)了他回去睡覺。
可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這股子邪火也不好對劉筑全發(fā),只神色淡淡地微微頷首:“劉公公,有何貴干?”
劉筑全笑道:“陛下有請,說是有要事相商。”
朝汐現(xiàn)在聽見“要事相商”四個字就想打人,耐心已經(jīng)到了極限,昨天晚上沈嶸戟那廝就用要事相商四個字困了她一夜,現(xiàn)下好不容易回來了,沒想到桑檀那個小混蛋也跟著來湊熱鬧。
她現(xiàn)在是累得一句話都不想說,一下都不想動,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煩躁地皺著眉頭,只淡淡撂下一句:“有事兒讓他等著,等不及就自己過來,擺多大架子。”
說完,也不管劉筑全的臉色是怎樣的色彩斑斕,自顧自往前大步走著,任憑劉筑全掐著他那嗡嚶的嗓音在身后喊魂一般地叫著“將軍”,朝汐頭也不回。
卯時剛過,再過不久桑晴就要起床了,朝汐推門進去的時候,清早的冷風(fēng)也跟著一起偷溜了進來,桑晴本就沒睡踏實,這會兒被冷風(fēng)一激,驀地醒了過來,呆呆地望著從門外走進來的人。
朝汐沒料到自己會把她吵醒,忙回手將漏風(fēng)的門掩上,輕笑道:“我吵醒你了?”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臉色也可以用難看二字形容。
桑晴這一夜都沒睡踏實,夢里盡是些光怪陸離的恐惡,xiong口一直吊著的那股不安,總算是在見到朝汐的一瞬間才緩了出去。
“回來了?”桑晴往里讓了些空,甕聲甕氣道,“過來睡會兒嗎?”
朝汐扶著門框站了片刻,不動聲色地忍過一波眩暈,這才邁步向屋里走:“去找了一趟沈嶸戟,昨日之事來得蹊蹺,總覺得心里不安,跟他商量了一下,卻沒想竟說到這時候,讓你擔(dān)心了——我躺一會就行,你睡你的,一會兒起床喊我,還得去找一趟桑檀那個小混蛋。”
朝汐鞋也不脫,仰面往床上一躺,臨回來之前沈嶸戟才替她施過一套針,被清起的冷風(fēng)一吹這會兒腦子里嗡嗡的。